小事 · 妈妈让我童年有光

源济

小事 · 妈妈让我童年有光

你和妈妈之间有哪些故事？

作者 / 萌芽

这几年来，我一直都觉得，养育孩子、成为妈妈，是所有我们想过的、喜欢过的工作里最困难的一个，也是最复杂的工作岗位。

当我有两个可爱的男孩之后，即便是决定创业，我跟家人说的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他们的童年」。所以小到孩子的衣食住行、大到孩子的入园、早教启蒙，陪玩规划，这些我都从没有落下。

因为我的妈妈，也是这样子把我养育过来的。

一、不容易的妈妈仍让我童年有光

从 4 岁开始，我一直都会做一个梦。

梦里是一架大的飞机把我的妈妈，从我的窗口接走，爸爸抱着我，我在爸爸的怀里大声哭着喊：「妈妈——妈妈——妈妈！」，每次醒来，枕头都湿了一片。很小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梦境又太真实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挥散不去。那个梦陪了我长达 7 年，现在也忘记不了。

后来才在外公外婆的不小心的透露中，知道了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疾病的名字，才逐渐地知道，原来我最心爱的妈妈，在我 4 岁那年，就生病了。

没想到，梦境竟是现实的重现。

她的病几乎所有的医院都不肯收，送去广州，换了好几个医院，医生都摇头，最后终于有一个医院接收了，爸爸在医院外大口大口的抽烟，他一直以来的压力和担心，也终于让他学会了抽烟。当年的人们没有那么多好的方法，但不放弃，几乎是大家的秘而不宣的共识。

我从小都知道，妈妈的这个病，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好，而且就好像是一个隐性炸弹一样，我们都不知道何时会爆发。

但是，如果要让我形容我的童年生活，原色调一定不会是灰色或者黑色，那一定是亮堂堂的暖粉色。

妈妈在我面前永远都是笑着的陪伴。父亲工作很忙，她会提早在父亲的随行包里准备好食物，也会帮我再次看一眼书包有没有收拾好，会不会整天丢三落四的。虽然我们家并没有整天甜腻的念叨着彼此，但长达 10 年的时光，每一个读书日，早上的这个习惯她竟一直坚持下来了。

妈妈也会有自己逞强不让我担心而可以隐瞒的事。有时候我半夜起床上厕所，看到客厅的灯亮着，就知道妈妈又因为身体的疼痛，在客厅悄悄的揉自己的关节舒缓疼痛，但每次我只要走过去说帮忙，就被妈妈赶回去睡觉，「快好好睡觉，你明天大把功课呢」，然后就嚷着「我都揉完了」——好像小学生作弊被发现一样——硬撑着腿痛一瘸一瘸地回到房间里。

妈妈更有许多只会与我分享的小秘密。我每次从学校里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做功课，妈妈也会拿好一本书在旁边陪着我，她看她的武侠小说，我做我的功课，这个时光，成了我们每天固定的「阅读时光」。妈妈那时候最喜欢看武侠小说，给自己买了很多金庸、古龙系列，我也偷偷地去看，想了解为什么这些小说会让妈妈那么喜欢。所以逐渐地，我和妈妈有了很多彼此之间的小秘密——有妈妈的梦想，有妈妈的少女心，更有妈妈对文学作品的鉴赏体会……这些小秘密，成了我们彼此除了「母女身份」之外的，更独特的部分。

从小我就感觉到，这许多许多的过往都是妈妈的不容易。生病的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承担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苦和泪，在人前她总是豁达、从容，清水无香。

养育中，妈妈的平和、善良、又像灯泡一样发光发热的个性，也一直影响和塑造着我很多的价值观。

二、除了是妈妈，你还是你自己

现在想想，当年如果妈妈不是因为一场病，她也许会重新回归职场。她是一个小学老师，也带过学前班的孩子，她很喜欢和孩子们玩，直到现在，她的学生，还会继续来看望她，和她一起叨叨现在和过去。

妈妈有很多的遗憾，也偷偷地告诉过我很多心事。她告诉我，她遗憾在她生病的时候她没有来得及好好照顾我，她后悔在我小时候被人欺负霸凌的时候，她太晚太晚才知道，更气我「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告诉她呢！」她也会遗憾年轻的时候总忙着家里，连给自己一趟旅行都不舍得，现在「老了，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动力去好好环游了」……

我结婚的时候，妈妈在前一天晚上偷偷拉着我说心底话，她说：

「你别忘了，你除了是老婆、媳妇，将来还是孩子的妈妈之外，你还是我的女儿，你还是你自己。」

当时，我一点都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深意，反而是笑着说她故作矫情，舍不得我了吧。但是当我也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我却越来越体会到，这背后藏着的是，妈妈一辈子的身份、遗憾、欢喜和心愿。

除了妈妈，我还是我自己。养儿育女，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自我的人生选择。

成了妈妈之后才发现，就连要不要上班，都成了每一个妈妈的千古难题。

我做过全职妈妈，现在也是一个自己创业的职场妈妈。现在孩子们问我，为什么你之前不上班，现在上班的时候，我会坦白告诉他们我所做的事情，对我来说所代表的意义和价值。

不管是从我妈妈的身上，还是我自己的经历，其实工作与否、全职与否，都不是一个遥不可及、无法平衡的矛盾，只要你清楚自己当下的状态，就可以做出选择，透过这些选择会让我们更明白自己是谁，我们想如何地为自己周围的人和事物带来改变。

我希望我的孩子所感知的，也和我当年从妈妈身上感知的一样，我们都有机会选择自己想要生活的态度，即便是一条崎岖的山路，也可以让沿途的旅程精彩、富足和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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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故事，我很少对旁人提及，却一直是心里最完整和坚韧的存在，这些故事永远在给我加油，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我充沛的力量和无穷无尽的勇气。

从妈妈身上，我深刻地感觉到：

妈妈，真的不是生了一个孩子多了一个角色那么简单。

妈妈是选择的取舍，是人生的两难，是生活的平衡。妈妈其实一点都不伟大，妈妈的形象并不是教科书里写的「撑起社会半边天」的模范榜样。

每一个妈妈，都是实实在在的，她们都不是超人。在每一个生活、家庭、事业和自我中，她们会哭、会笑、会困惑，也会犯迷糊，更有很多藏在心底、放在记忆箱子里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