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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漫谈] 一场带孩子逃离刷题的漫长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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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8 09: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场带孩子逃离刷题的漫长实验

 小昼 极昼工作室  2021-12-08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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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邹帅

编辑 陶若谷



好玩

灰白短发,戴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她很瘦,称自己为“姥姥”,说话语速很快,法拉第笼、静电屏蔽、电场,这些词会迅速冲进你的耳朵,但在觉得枯燥想把短视频刷走之前,眼睛已经被其他东西勾住了。

她会突然拿出一口大锅,拿来演示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也就是“中国天眼”。聊到宇宙射线,谁也没有见过,都说轨迹像一把扫帚,只有她,讲着讲着真的拿出了扫帚。更吸引人的是那些实验——双手放在管道装置中央,两个男生用包裹着毛毯的橡胶棒在两侧反复摩擦,她的白发突然根根竖起,蓬松开来,像朵蒲公英。

最外层的衣服总是一件相似的马甲,上面两个小口袋,下面还有两个大的,塞满东西像挎了好几个背包。过去二十几年,只要一出门,就会穿上马甲。她有很多件,每个季节都不同。别人背各种包包,她嫌麻烦,也容易落下。无论带瓶水、雨伞,还是一本书,往兜里一塞就可以了。

从马甲里掏出来的经常还有各种小玩具,啄木鸟,小木偶,她一直喜欢用这些看起来简单的东西,给学生展现更复杂的科学问题。现实中,她叫吴於人,72岁,退休前是同济大学的物理学教授。

几天前,吴於人去电视台录节目,还是穿一件灰色马甲,没有换成其他亮色的,头发也没洗,“灰蒙蒙地就去了”,助手李浩荣有些惊讶。

但在实验室一说要拍摩擦起电的视频,她自己跑去街边的的理发小店,15元洗了一回。“居然去洗头了”,助手心想。头发太油的话,吴於人怕实验效果会不明显。

和理发店老板娘提到物理,老板娘说起上学那会儿很感兴趣,吴於人像是突然发现了宝藏,“到我实验室来,我今天有个好玩的装置!” 洗完头老板娘真的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吴於人走了。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个老人,就是那个最近总被媒体报道的“吴姥姥”。

每次去外地旅游,别人都是逛商店买衣服,吴於人自己跑到玩具小摊上,挑挑看看,抱一堆东西回去。有一次她把一副需要用逻辑推理才能完成的游戏棋送给了小朋友,但她后来找不到哪里还在卖了。她去找那个小朋友,问他:“你还玩不玩?” 他长大了,许久没碰了,吴於人说,那还给我吧。她笑着讲起这件事,觉得又好玩又很难为情。

最近吴於人的眼睛总是痛,盯着镜头看久了,和她通电话时,她一直闭着眼睛,尽量给它休息的机会。医生让她少看点屏幕,但她说自己控制不住。

“物理是有趣的,重要的,美丽的”,吴於人总这么说,她希望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短视频的结尾她总会留下一些问题:头发上的电荷来自哪里?正电还是负电?她放慢语速,尾音上扬,歪头的动作里带着耐心和期待,彷佛下一秒真的会有人站起来回答。

做青少年科普16年了,网络让她触达了更广泛的人群,评论区有人回忆起曾经习得的知识,但吴於人觉得远远不够。她更想知道,有趣的实验自己做了以后有没有人再重复玩一玩?看完视频后想法究竟是什么?

要是有平台可以用视频和学生交流,像论坛一样按日期或类别检索提问,“哪怕只有那么几个人,把他们做实验时录制的视频上传上来,再一起讨论讨论,那就精彩了!”

● 吴於人


不刷题“实验室”

退休11年了,吴於人还是经常在外面忙碌,做实验,搞科普,脑子里总是想着这些,丈夫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

她现在是上海一家科创实践基地的顾问。短视频只是这个团队在做的事情之一——吴於人和她的伙伴把这十几年做的事情总结成一句“不刷题”,不刷题不等于不做题,只是反对机械训练,这也是她的社交账号叫“不刷题”的原因。如今这个科创基地已经发展到上海好几个区,每年有一千名左右学生来到这里做研究。

吴於人平时也来这里做做实验,偶尔也推门进去看看年轻老师上课——学生们用弹簧测力计拉着香蕉皮前进,研究它怎么样才会更滑。压力会影响摩擦力,让它不那么滑,但压力大到一定程度,粘液流出来,香蕉皮反而变得更滑了,这个力究竟有多大?

这里还有开发新课题的创新班。刚来上课时,大家都不知道要研究什么。十几个人先坐在一个教室里聊天,对什么感兴趣?生活中有什么话题是特别关心的?

灵感慢慢涌现,练过击剑的学生想起训练时总被电得很痛苦,他要研究怎么让运动服不再漏电,对泡菜感兴趣的学生开始腌泡菜,放多少空气,放多少盐,泡得越久亚硝酸盐就会越多吗?等到课题正式确定了,会有专门的团队指导学生一路做下去。

十几年前,这家基地还没有正式成立、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作室时,这样的实验就已经在进行。上海人来人往的地铁口,一个高一的学生站在那里盯着人群,他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杆子,上面密密麻麻标着刻度。

他想问问路过的叔叔阿姨,能不能把手张成一个U字型,当他放下杆子的同时,立刻合上手抓住它?那些刻度,是他根据物理公式计算出的每个高度对应的时间。站了20分钟,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对方露出疑惑的神情,从他身边走过。

现在那个学生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全身紧张的感觉,那几乎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动开口跟陌生人搭讪。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他要挤出来时间,在放学路上、周末休息时,找上百个人来做测试,收集人体反应的样本数据。

这样的课程时常不被理解,它能带来的效果也不会像刷题一样“立竿见影”。总有家长带孩子来参观,看了教学模式之后就要走,去找其他培训班。有时候吴於人看到不愿走的孩子,总会觉得很心痛。

老师们时常要顶住压力,跟家长汇报孩子的进步,不是分数的提升,而是“今天主动回答问题了”,“这次的笔记记得特别完善”,“提出了一个特别有趣的想法”。不是所有家长都有兴趣聊下去,但如果他们感到好奇,老师们会再补一句,“在未来的家庭生活中,如果孩子有积极的变化,一定记得鼓励他”。

长期来看,这里很多学生考试成绩也得到了提高。2019年,他们成立了销售团队,开会时提出,要不要把“不刷题也能得高分”这个亮点打出来?

建议立刻被教师团队否了。“目的和结果两件不同的事儿”,一名老师说,他们希望孩子热爱科创,自然而然成绩提升,而不是为了目的来做这件事。总有家长来问,能不能多花点钱,你们保证能拿奖?他们都拒绝了。

● 吴於人在实验室


同路人

吴於人为物理着迷,但她发现,自己遇到的很多学生不是这样。有的也许刷了很多题,成绩很好,但并不喜欢物理。

1991年,吴於人从江西一所高校调到上海同济大学物理系工作。这里有演示实验的传统,有专门的演示实验室,系里的老师也总在琢磨怎么通过实验把课堂搞得更有意思。以前只能粉笔教学的吴於人彷佛发现了一片新天地,“激动死了”。

她想赶紧玩一玩这些实验过过瘾,一有空就泡在实验室里,跟别的老师学习仪器该怎么使,步骤该怎么弄。她也总在思考,怎么让学生产生真正的好奇?怎么能在创新思维上有突破?

后来她成为同济演示实验室的主任,也申请过以创新性课题的形式搞物理竞赛。再后来,她把目光放在了青少年身上——和大学生相比,他们思维的突破空间更广阔。而吴於人对物理的兴趣也是从小就开始的。

父亲是共和国第一代航天人,总是非常忙碌,但周末短暂回来的几个小时,他会带着姐弟俩一起观察生活里的现象,锅里的饺子为什么会浮起来?玻璃上的湿手绢怎么不掉下来?在吴於人的记忆中,房间里总是充满了笑声。

吴於人想建一个面向青少年的实验室,没有仪器她就找同济小学借,最初走进来的也是学校教师的子女。有领导来学校开会,吴於人就邀请他们来实验室参观。直到2007年,在她的努力下,同济大学物理实践工作站要成立了,这是上海第一家对青少年开放的大学实验室,吴於人是首任站长。

● 吴於人做青少年科普

这个消息让同济大学物理系的研究生关大勇感觉到一丝希望。这个高高壮壮的东北男生家境不好,从小学六年级就开始在校外做家教,贴补家里的生活费,2002年考入同济后,又在上海一所进修学校教物理。

关大勇也能感受到学生的不快乐。虽然自己也是应试教育过来的,但他没有补过课,时间充裕,喜欢把课本上的理论抽象成模型,再用题目来自我验证,玩得不亦乐乎。

他也自制了不少道具,尽管和实验室的仪器比起来显得有些朴素,吸管、硬币、矿泉水瓶……那时他已经有了做青少年科普的理想,想通过与生活的联系来培养学生兴趣,而不是刷题,但一直没有太大发展。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说吴於人的实验室要面向中小学生开放了。

关大勇在一个傍晚去找吴於人,听到眼前这个男生的想法,吴於人很开心,原来还有年轻的学生也在思考这些,两个人聊了很久直到深夜。不久后,关大勇加入了吴於人的工作站。以前关大勇总觉得孤单,突然出现了一个同路人,让他觉得坚持“不刷题”是可以的。

2009年暑假,关大勇的「研究性物理课」正式在工作站上线。课程形式是他和吴於人反复商量设计出来的,吴於人来听过不少次课,有时她琢磨出来的好玩的实验或者道具,也会推荐给关大勇。这也是现在那个庞大基地里众多课程的雏形。

那时关大勇刚刚成为同济的博士生,之前他在校外培训班兼职,一天排十二小时课,一个月可以赚到一万多。如果自己开个升学培训班,生意肯定红火。家里也指着这个改善生活,但关大勇思来想去,和“面包”相比,还是想把时间花在理想上。

「研究性物理」一节课45分钟,工作站收10块钱课时费,只够覆盖材料费。尽管如此,2009年刚开班的那个暑假,一共只招到了3个学生。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感到很陌生,很少有人会愿意每周让孩子花两个小时来上这种“不刷题”的课程。

● 吴於人和关大勇(右一)在科创基地

留白

当时互联网还没有那么发达,除了活动宣传,「研究性物理」招生就靠学生间的互相转告。严朝俊在2009年底加入,他跟初中同学聊天,本来想问补课的地方,对方说自己在上一个好玩的物理课,以实验为主。严朝俊跑过去听了听,没想到一直坚持到高三上学期结束。

他就是那个在地铁站找人抓杆子的学生。在一个只能容纳十来个学生的房间里,关大勇拿出一张百元纸币,谁能抓住它,就可以把它拿走。他随时可能会放,手只能原地握住,不可以往下捞。

学生们张开手,神情紧绷,但每次还来不及反应,钱就已经滑落。那个距离对应的下落时间,已经远超人体极限反应时间。但如果是一根长长的杆子,不就可以抓住了?能不能通过这个方式来测人体反应时间?

关大勇只留下了这么一个方向,具体要研究什么,学生可以去检索资料,自己研究。这种方式,后来被他称为“留白”。

每个周末,严朝俊坐上576路公交,从上海浦东区花快一个小时的时间赶到工作站所在的杨浦区上课。也继续在地铁站“突破”,总有人以为他是搞传销的。他干脆穿上校服,配合度高了一些,但大部分还是说没时间。他又来到建筑工地,找正在休息的工人们。对方倒是很乐意,使足了气力去抓,杆子裂了。

他也把杆子带到学校去,让同学来抓。那个年纪,做了一件这样的事情,他觉得很酷,想让同学们也知道。但他得到的往往是一句,“这有啥用?又不能加分,浪费时间嘛”。

严朝俊的家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们也比较忙,只要成绩没有大的波动,他可以自由支配时间。但后来老师看他没去补习班,问他周末都在做什么?严朝俊描述了一番上课内容,老师觉得跟学习关系不大,让他不要再去了。

这些反馈让他有些沮丧,但他想到那个小教室,心里又多了些勇气。在这里,大家慢慢都有了一个共识,补课不是最重要的,学习一种方法才是。小教室里有国际学校的学生,也有公办学校的,很多未必来自富足的家庭,但理念契合。

回到学校,当其他同学在疯狂背三角函数的无数个公式时,严朝俊在纸上按照自己的思路一个个自己推。这种方法有时候会显得慢一些,偶尔成绩还会下降,但当他推完熟悉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错过。2011年,严朝俊考进同济大学。

● 严朝俊(左一)来到科创基地


也是在那一年,吴於人正式离开了工作站,2010年她就从同济大学退休,在工作站帮忙了一阵子,后来父母身体不太好,吴於人要花很多时间照顾。

不久后,关大勇博士毕业,也带着自己的研究性物理课程到校外,做了一个小工作室。有两三年的时间,几乎是关大勇一个人在坚持。很多人都觉得他疯了,这样的方式成本太高,定价又那么低,干嘛要做?

投资人也告诉他,中国没有做这件事的土壤,不如把公司注册在国外,把教育理念和课程变成“外来品”,主打高端人群。关大勇拒绝了,他想起2007年那个晚上跟吴於人的聊天,他们都有一种执念,希望能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创新教育。

吴於人的父母去世之后,关大勇又邀请她回来一起工作,最终她同意了,但提出“约法两章”:财务要正规;做的事情不能偏离初心——培养青少年科研和创新能力。2014年,他们正式成立了智勇科创实践基地,渐渐发展成现在的“不刷题”团队。

要保持住这样的理念,招到合适的老师显得非常重要,目前团队已经积累出了一些经验:绝大多数人都是应试教育过来的,但是要能拥抱变化;不能太“满”,要有终身学习的能力;要能观察到孩子情感性的变化。具体的教学能力可以慢慢培养,但如果“道不同”,就无法同行。

● “不刷题”团队

改变

磁铁被放进通了电的线圈里,猛的一下飞出好远,还在读小学的女生惊呆了,用一整个暑假做实验,研究到底什么因素影响了磁铁弹出的距离。高一的学生挤时间到地铁站,请求上百位行人抓住他手里下落的杆子,来测人体反应的时间。尽管在同学看来,这又不能加分,有什么用呢?

当年的严朝俊好不容易找够了五十个人,每个人做了三组测试,但关大勇看了一眼说:这个数据没有用,要重新测。严朝俊没有记录样本的特征,比如年龄、性别、是否近视,这些对反应时间都有影响。

那一瞬间他特别崩溃,不想再继续测了。关大勇告诉他这很正常,测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严朝俊又重头再测。如今,严朝俊觉得这件事依旧在影响他的方方面面,试错成本虽然有时候很高,但也是非常必要的,做就是了。

关大勇最早带的几届学生,现在大部分在国外读博士,而且大多是物理或者数学这样的基础学科。22岁的何思言是其中之一,她明年即将在多伦多大学读理论数学的博士,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曾参加过吴於人办的夏令营,到实验室玩了小仪器,看了她展示的物理现象。当时她太小了,留下的印象就是好玩,像是玩具一样。

又过了两三年,她走进关大勇的课堂,花了一个暑假做“磁力小火车”实验,分析什么能影响磁铁飞出的距离。后来她去国外念高中,课程和关大勇的有些相似,但根据一个观测到的实验现象,去搜集大量资料,再自主学习的过程,她很少再感受到。

竞选科学社社长的时候,何思言做的演示PPT就是当年的“磁力小火车”,外国同学都很意外,问她:“你为什么会做这些实验?中国学物理不就是在刷题吗?” 这或许是“不刷题”教育有用的地方之一。

严朝俊毕业时有很多选择,可以继续读书,也可以去地铁公司做工程师,但他想加入关大勇和吴於人的科创基地,薪水没法跟工程师比,但他喜欢跟两位老师一起工作的感觉,也想把自己经历的东西带给孩子。

短视频则是一次新的尝试。吴於人原本没想过专门花时间。团队里有个叫李浩荣的年轻人,平时喜欢拍照记录,有时拍了一些吴於人办讲座、做活动的视频,不发觉得可惜,就剪成几段发到网上。从2018年开始断断续续两年多,也涨了几十万粉丝。

今年夏天,他提出用固定机位的方式,给吴於人拍点系列短视频。但吴於人觉得,纯粹为她自己没有这个必要,她想讲“大国重器”,介绍一下包括”中国天眼”在内的大型设备。

李浩荣不太看好,“太宏观了,肯定会很乏味吧。” 没想到反馈不错,那口大锅是吴於人新买回来的,她的点子很多,这么多年做科普,积累了太多好玩的实验和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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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於人在快手与其他教授连麦,她起初走红于该平台

没事吴於人就自己反复写脚本,有时改上好几遍才发给李浩荣。前期他不用花多少功夫,脚本发来就大致看看,作为一个毕业多年的文科生,文字版他经常看不懂,很快就“放过了自己”。但也没关系,当这些跟画面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有了认知。

越来越多的网友发现了吴於人,他们开始问自己好奇的问题,比如“薛定谔的猫”。想知道的人太多了,李浩荣追着吴於人来拍,她只好来讲。

但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吴於人很难把它缩到一期短视频里,她改了很多遍文案,但最终还是不满意,评论里也很多人说看不懂。

吴於人也很苦恼,怎么在短视频上做复杂一点的科普呢?长了担心大家不想看,分成几期的话,讲基础知识的第一期怎么能有好玩的梗来吸引人呢?她还在摸索。很多人缠着她讲“麦克斯韦妖”,这又是一个难题,她想了几个星期都还没想出结果。

以前都是面向青少年,但她现在有了更大的“野心”,想把受众扩大到所有的人,“有时候光解决孩子的问题可能是没有用的,当整个社会都对物理真的有了兴趣,青少年也会有一个更好的环境。”

和吴於人搭档久了,李浩荣不知不觉也发生了变化。有时候带着自己的孩子出去玩,他会突然发问,为什么这个时间太阳和月亮同时在天上?大部分时候他也不知道答案,但就是想跟孩子讨论一下。

有一天,电瓶车突然没电了,他又问后座上的儿子,“脚也没在撑但还在往前走,这是为什么?”6岁的他突然回答了一句“惯性”。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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