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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网 · 2018 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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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29 10: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O2O创业消亡史与一个消费时代的诞生 | 深网

 相欣 孙宏超 腾讯深网  2018-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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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相欣 孙宏超      编辑 | 康晓


移动互联网的创业史中,从来就没有什么一蹴而就。创业光环掩盖下的血雨腥风既现实又残酷,纵然成功者如沧海一粟,但仍旧无法阻挡那些满怀期望的“朝圣者”——当一个新兴行业暗暗透露出锋芒时,嗅觉敏锐的创业者便蜂拥而至。

 

然而,在行业尚未成熟之前,所有人都必须在微弱光亮中摸索前行。2009年王兴携美团再次跻身创业大潮中时,鲜有人能够做出预判,9年后的他会造就中国本地生活消费巨头,与学生时代起共事多年的创业伙伴共同站在港交所的聚光灯下。

 

一段互联网的造梦在2018年悄然收尾。而这段故事,与O2O有关。

 

回顾曾经风起云涌的千团大战和O2O创业潮,冯小海、杜一楠、徐茂栋、吴波、沈博阳、胡琛、王兴、张涛、张旭豪、巩振兵、陈小华等是那个创业时代里的“关键先生”,如今他们或功成名就,或隐退江湖,或转换赛道征战于新的天地。

 

他们中的一些名字已经鲜见报端,又或是被冠以新的称谓。互联网时代更迭速度实在太快,一波浪潮尚未平息,下一波浪潮便已来袭,O2O行业也进入了巨头整合的成熟期。但他们在过去十年间对于线下服务改造的进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深刻改写和重塑了中国亿万民众的生活方式。

 

O2O创业消亡,而一个新的生活消费时代已经诞生。



 

2003年,张涛从海外回国,托付中学同学龙伟帮他寻觅工作机会,但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张涛想到建一个网站,让大家来添加餐厅点评。

 

大众点评五位联合创始人中,张涛、龙伟、李璟是中学同班同学,张涛和叶树蕻是大学同学,和张波是兄弟。在加入大众点评之前,龙伟就职于第一家在美国上市的SP公司掌上灵通,曾经负责过第一届超级女声的短信投票,而李璟则负责雅培奶粉中国市场。路子想通后,张涛将四个人聚起来,大众点评的创始团队就此搭建而成。

 

2005年,在上海陕西北路的玉城大厦,一间100多平米的商住两用房成为大众点评最早的办公室。也是在这里,大众点评完成了成立以来的首笔融资。

 

那时候,沈南鹏刚刚辞去携程CFO的职位创办了红杉资本,他跑来和张涛、龙伟他们在一间小会议室里足足聊了两个小时。沈南鹏觉得大众点评就是餐饮领域的携程,当即就决定投资。

 

此后的故事波澜不惊。直到4年后的某一天,来北京出差的龙伟(大众点评联合创始人)和王兴匆匆见了一面,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之前凭借饭否和校内网名声大噪的王兴。

 

这次见面是王兴主动发出邀约的。二人把见面地点约在了京广桥中心的一家酒店,对面就是中央电视台新址大楼。

 

酒店大堂里,王兴问龙伟知不知道Groupon,他还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大众点评会不会做团购?”彼时的龙伟还不知道王兴已经悄然在筹划美团网,回答说“没有考虑”。

 

2010年1月,当冯小海从爱卡汽车联合创始人的身份退出后创办满座网时,他可能并没有想到,这家公司的出现真正拉开了中国移动互联网团购历史的大幕。

 

彼时,美国团购网站Groupon的出现无疑如同一针催化剂。这个起家于2008年的团购网站在当时成为美国最为流行的新模式之一,仅用一年时间就收获了180万用户,发展速度令人咋舌。

 

那时,人们口中谈论的还是“Copy to China”。在满座网成立的短短半年时间,就出现了美团网、24券、窝窝团、拉手网,且模式基本雷同。

 

到了2010年12月,正式进入团购领域的企业数量从年初的零星几家以惊人的速度增长至1880家。2010团购元年,国内累积销售额达到20亿。

 

这一年3月,在北京三元西桥一间并不算宽敞的办公室里,有过四次创业经历的吴波和与他共事十多年的二十多位老同事聚在了一起。他们把赌注压在了拉手网的身上,希望能够再成功一次。

 

故事的开始是美好的。处于第一梯队的拉手网很快从团购新秀成长为小巨头——在所有团购网站中第一个拿到天使投资、第一个实现全国100个城市同时上线、第一个超额花掉A轮融资。2011年3月,拉手网完成C轮融资时估值已经达到11亿美元,距离成立不过1年时间,一个中国版的“10亿美金奇迹”就此诞生。

 

在这之前,另一个来自江苏泰州的年轻人正摩拳擦掌准备投身其中,他的名字叫陆文勇,他后来广为人知的身份是e袋洗CEO。

 

大学在读期间,陆文勇就已经尝试把学校附近的餐馆打折信息、驾校报名信息集合起来印成传单,在校园里做宣传,让大家去网站上领优惠券,商家会返还给他一些返点。虽然未曾提及团购二字,但已经具备雏形。

 

毕业后,陆文勇认定团购将会是未来的趋势,于是将目标锁定在这个行业。本来是想毕业就创业,但他觉得资金实力、团队经验还远远不够,仍然需要沉淀学习。2010年毕业季,陆文勇向糯米网、美团网、24券投递了简历。

 

那时,24券刚成立不久,连负责人力资源的同事都没有。陆文勇等了许久,都不见这三家给回复。他直接给24券打电话,对方回复说市场部还在招人。“当时想的是抱着先进入这个行业的想法就过去了”,陆文勇对《深网》回忆。

 

工作一个月后,陆文勇当时的上级孔令博给CEO杜一楠发了一封邮件,建议杜一楠给他转正和升职。2011年3月,陆文勇开始接手24券的全国市场推广业务。

 

2011年,团购鼻祖 Groupon在美国纳斯达克交易所的成功挂牌上市如同一注兴奋剂,给国内的团购网站带来了无限光明。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吴波经常把上市挂在嘴边,上市成为公司每周高层例会的常规话题,甚至公司的经营和管理都是以上市为背景展开的。

 

然而,原本计划2011年11月14日赴美上市的拉手网却未能如愿。大额补贴、缺少巨头资本加持、裁员、拖欠工资直接或间接地成为拖垮公司的稻草。直到2014年,拉手网被宏图三胞集团收购。

 

“拉手没有走到美团这步是我自己的责任,是我们自己把自己灭了。很多团购网站出问题就是创始人这里出了一些问题。”

 

吴波这样对《深网》表示,创业是一个九死一生的过程,95%都死掉了,这是正常的。资本在很多时候能够催生很多事情迅速发展,但是核心还是在创始人这里。创始人如果离开放弃,失去对团队的控制,就会出问题。

 

2011年底,拉手网折戟IPO后,吴波悄然离开了公司,直到2012年才正式对外公布这一消息。“那个时候资本太多了,但是市场没有发展起来,所以有一些公司虽然迅速起来但是很快就死亡了,资本有的时候去催生一些行业,但是如果超过了市场需求的条件,他自己就死掉了。”吴波说。

 

24券也曾快速成长,成立以来获得六轮共计5000万美元的融资。2011年4月,拉手网、24券、美团分列交易规模前三,占总体市场比例近20%,其中24券销售额增速最快。

 

很快站在风口的团购网站因为受到资本青睐,一夜之间演变成了“千团大战”的局面,各大团购网站凭借融资疯狂扩张烧钱,猛砸广告来获取流量。

 

在当时凭借补贴便能快速获取用户的背景下,拉手、24券、窝窝团等各大团购网站纷纷采取广告加补贴的方式来快速获客。其中24券在快速扩张同时遇到资本市场突变,后续融资资金链断裂。

 

“24券要做国内第一家盈利的团购网站”,杜一楠在2011年底说出愿景,华丽的开场并未收获完满结局,2013年初,24券宣布彻底关闭。

 

24券曾在半年时间里将业务从20个城市扩张到100多个城市,最多时进入城市达到160个。这种快速扩张带来的直接影响人员管理复杂,成本支出变大。“我们当初最多时后4000多人,如果只有50个城市,人员可能只需要一两千人,消耗的资金也会减少一半。”曾经在的24券工作的人士回忆说。

 

只有美团笑到了最后。相比较而言,美团无论在推广还是成本控制上都更加克制一些。2010到2011年团购激战正酣时,美团反其道而行之不打线下广告,避免了过度烧钱,使其在后期保证了资金流的良好状况;另外在运营成本方面,美团发展到2013年时也仅有2000余名员工,仅为24券风头正劲时的二分之一。

 

数据显示,从2008年团购模式在美国诞生到2013年底,短短五年时间内,全国共诞生团购网站6246家,而到了2014年1月,全国团购网站数量仅为213家,倒闭率超过九成。

 

拉手网的掉队与24券的倒闭只是一个缩影,随后中国本土团购市场的混乱和泡沫相继破灭,团购大洗牌宣告结束。

 

“团购已死” 成为人们对于这段过往的总结陈词。无数创业者昙花一现淹没,淹没在那段历史尘埃。



 

在众多由移动互联网改造的传统生活服务创新品类中,外卖成为关键入口,并在美团饿了么、百度外卖过去几年的较量中迅速成长为一个上千亿元规模的市场。

 

早在2008年,在丽华快餐担任高管的孙浩意识到,年轻人的生活习惯发生了巨大变化,在家里做饭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在一二线城市。

 

“年轻人不太愿意花时间自己做这些生活琐事,(这方面)会逐步社会化,可能会衍化出一个系统的服务。”

 

孙浩随即向丽华董事会提出了互联网外卖的模式,直到2009年底,孙浩牵头在望京的一个小区里做了一个月的测试,当时孙浩和团队用丽华呼叫中心号码做了单独的呼叫中心,并印了一份菜谱推广给小区内的家庭用户,餐厅对于这种模式也是认可的,即便当时向餐厅收取15%-20%的分成,一个月内孙浩和团队还是签下了30几个餐厅。经过一段时间的测试,孙浩在2010年2月决定将这种模式单独拿出来做。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张旭豪和他的几位大学同学在上海交大的宿舍里面也在研究如何通过手机点到附近的外卖,并花了2300块钱买了第一辆送外卖骑的车子。他们用梵文“拉扎斯”给它命名,意味着“激情和信仰”。

 

2010年,饿了么在上海已经成立近一年时间。当时晨兴创投董事总经理石建明认为互联网外卖是个新思路,看起来也符合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他觉得值得试一试。同年年7月,到家美食会获得了晨兴创投、清科创投的200万美元A轮融资。

 

同年初,孙浩在晨兴创投做过一次内部分享,他当时的构想是让到家美食会成为一个生活服务电商,除了当时商品类的平台亚马逊,一定还会出现生活服务的平台。“这个想象空间至少和电商一样大,甚至更大。”孙浩后来说道。

 

与饿了么的模式不同,孙浩凭借在丽华快餐的工作经验明确感知到,低端业态不太能支持第三方物流,于是到家美食会从创立之初就决定要做中高端家庭市场。那时,饿了么正主攻上海校园市场。孙浩当时看到,虽然二者定位不同,但未来两个市场存在融合的可能性。

 

“我们当时的评估是,在中国纯轻模式不太容易走得通,因为中国不像国外,国外的餐饮外卖比较成熟,每个餐厅都有自己的配送能力。”孙浩对腾讯《深网》说。

 

凭借平台上高品质餐饮店和优质的配送服务,到家美食会一度在高端白领市场站稳了脚跟。2015年第二季度,到家美食会订单份额占比达17.29%,位居行业第一。

 

然而,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百度外卖、美团外卖的出现像鲶鱼一样使外卖市场快速发生了巨大改变。

 

2014年是一个重要节点。

 

在完成团购领域的洗牌后,市场上存留的玩家开始在团购的基础上增加新的想象空间:大众点评进军酒旅,美团入局外卖,百度也开始通过内部孵化项目加入外卖战场。

 

如今回过头再看,孙浩认为外卖市场后来最大的变化主要在于被大的资本锁定,互联网巨头们希望通过这个市场作为流量驱动和移动支付的推广平台,并培养战略生态。

 

“这让整个生意模式发生了根本变化。”孙浩说。

 

2014年2月,腾讯以4亿美元战略投资大众点评,获得20%股份;同年5月,饿了么完成大众点评8000万美元融资;美团网获得泛大西洋资本,红杉资本和阿里巴巴的3亿美元C轮融资;2015年6月,李彦宏向百度外卖、糯米网等O2O领域豪砸200亿元。

 

巨头砸下的重金,让原本小而美的外卖市场如同火山喷发一般,顷刻之间释放出巨大热能。2015年春季而过后,这种变化愈加明显起来,补贴战正式打响。

 

“2014年以前,外卖玩家都在按照自己的独立商业规律运转,大家的目标也是在外卖业务上挣到钱,所以整个模式都比较良性,美团与饿了么的竞争相对克制。”孙浩总结。

 

最终在这场没有硝烟的补贴战中,到家美食会以掉队收场,被百盛中国收购;百度外卖被饿了么吞并,随后饿了么又被招入阿里麾下。

 

直到今天,孙浩的电脑中仍然储存着早些年时关于外卖行业的思考。关于这次创业,他对《深网》称,2014年到家美食会是有机会以更好的筹码出售或合并的,但当时他没有考虑。那之前,到家的融资很顺利,各方面发展的很好,有优质的物流体系和团队,也是受众公认的高端品牌。当时到家美食会在北京已经实现盈利,每张订单都有足够的利润。

 

“一旦过了那个时间点,进入到拼资源、拼资本的情况下,我们作为一个小企业就不再具备优势,逐步被边缘化。”孙浩说。“2014年下半年,到家D轮如果不进行融资,而是直接出售,那是个最合适的时间。”

 

在这些企业中,虽然先后接受了来自阿里、腾讯的投资,但美团始终保持着独立的运营状态,这或许也和王兴本人的性格相关。投资人张自权评价美团从开始就是跟巨头竞争,“啃的永远是最难啃的骨头”。

 

巨头的优势在于资本和人才等各方面,如果在与巨头的竞争中还能保证自己的增长速度,那么这个团队的执行力才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执行力。



 

张涛哭了。

 

那是在2015年11月大众点评的一场名为“致敬老男孩,青春不散场”的活动上,张涛穿着蓝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象征点评的橙白相间、上面印有点评曾经的拳头产品“闪惠”字样的工服。

 

在那一个月之前,美团与大众点评刚刚宣布合并。随后新的人事任命中,张涛不再担任新公司联席CEO,而是担任董事长。

 

这家以慢著称的公司在过去数年里一直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也曾经看起来前景广阔,一度接近上市。张涛曾提到,公司在2008年实现盈利后,计划在三年内完成上市目标。

 

王兴与美团的故事是在2009年开始的,而当时大众点评已经成立五年,并凭借广告业务实现了盈利。

 

2010年,大众点评年度推广业务收入已经超过3000万美元,并在过去三年连续盈利,经过商量之后,高层本来已经决定启动上市流程。

 

彼时,广告是大众点评的主营业务。早在2005年,大众点评网通过UGC渠道获得了上海地区大量餐馆信息和点评资源,张涛等人把用户点评集结成《餐馆指南》一书,分为上海、杭州、南京、北京4个版本。其中,上海版《餐馆指南》当年销量就超过10万本,每本售价19.8元,盈利5元。慢慢的,他们发现,虽然买书可以赚钱,但它无法支撑一家公司。张涛、龙伟他们看到了新的机会——团购,他们制作了纸质优惠券、短信优惠券,后来又在大众点评App上加入优惠券,慢慢的,广告业务也逐渐做起来。

 

大众点评联合创始人李璟曾回忆,当时高层中的大部分人内心也是希望上市的,上市本身出了能带来财富,对公司知名度也可以有非常大的提升。

 

但只有张涛内心比较坚定,喜欢玩德州扑克的他野心不止于此,他希望有机会把大众点评从十几亿美金的估值带到上百亿美金。于是,上市一事暂时搁浅,张涛融资1亿美元投身千团大战。然而,由于在团购初期用户下沉不够及时,被美团弯道超车,从而痛失拿下中国团购市场份额第一的绝好机会。

 

2014年1月,在上海浦东东方艺术中心举办的十周年年会上,张涛以美猴王的装扮出现在台上,提出了团购业务要打“翻身仗”,并将当年的口号定为“点评重启,全面进攻”。在二三线城市,为了打进美团已经占据先机的市场,点评运用大额包销和零利润的战略,投入了巨额资金,很多大额包销达到500万元以上。

 

也是在这一年,大众点评开始把更多精力放在了业务纬度的多元化上,关于外卖业务,点评通过投资饿了么的方式入局。

 

在基本满足用户吃喝玩乐等基本需求后,大众点评希望不仅满足决策,更能介入结婚和旅游等大额交易环节,强调深度和精耕细作。2014年,大众点评正式切入结婚和酒旅行业。张涛说,2014年点评有很多变化,点评要重启进攻。

 

第一次上市搁浅后,一个新的机会悄然到来。2015年6月中旬,国务院印发《关于大力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见》指出,推动在上海证券交易所建立战略新兴产业板。

 

“上海那边希望我们在战略新兴板上市,为此我们还开过董事会,因为大众点评是海外VIE架构,如果登陆上海战兴板要拆除架构,所以必须经由股东和董事会的通过,决定下好后,上市的事情开始向前推进”,龙伟告诉《深网》。

 

那时候除了大众点评,爱奇艺、蚂蚁金服也被划在首批在上交所新兴板挂牌的首批企业名单中。整个上半年,龙伟花费了很多心力在各方的联系上。不过随着后来上海战兴板的停摆,大众点评上市计划再次搁浅。

 

之所以选择在那时上市,龙伟向腾讯《深网》回忆,2014到2015年是大众点评发展比较好的阶段,随着团购企业的大批倒闭,市场上仅存的玩家现谷底理性,大众点评与美团之间的竞争比较克制。

 

在美大众点评和美团上线团购业务时,市场上的竞争对手四处开花,包括同年上半年成立的满座网、24券、窝窝团、拉手网,随后又出现了糯米网、高朋网。

 

但由于两次错过上市时机,加之市场竞争愈加激烈,在各种外力作用下,美团与点评合并。在O2O创业浪潮中,2015年被称之为“整合年”。资本推动下,美团点评、携程去哪儿、滴滴快的先后合并。也是在这一年,O2O创业浪潮的拐点到来。

 

大众点评的一位投资人感慨,要是他们早一点引进阿里中供军的人,他们应该不会卖给美团。

 

有消息说,大众点评和美团合并后张涛就后悔了,美团当时数据是在涨,但账户上已经接近弹尽粮绝了,大众点评账上却趴着几个亿现金,合并后投资人的钱还没到时,新公司是靠大众点评的现金维持运转。

 

美团在当年的众多团购网站中是为数不多留存下来的企业。其在团购时期积累的强大地推能力,为后来在外卖、酒旅、出行等围绕生活服务业务的扩张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没有受限于团购本身,也让其在乱象丛生、危险来临时有及时调转航向的机会。

 

2016年初时代资本投资了美团,时代资本合伙人张自权从团购诞生早期就一直关注该行业,他的判断是,团购无法作成单独的生意,但它可能会是一个切入点。

 

那时王兴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因此他比其他团购商家走的更靠前。从运营B端的角度来看,包括改造餐厅ERP系统、改造餐厅中后台和管理流程、管理效应,都比其他团购玩家走的靠前。“真正从商家去考虑事情该怎么做,从消费者端该怎么做,才是长期生意的赢家。”张自权对《深网》说。

 

如今看来,这也是美团在后来能够脱颖而出的重要原因。



 

2010年前后,4G带宽的提速让生活变得越来越便捷,基于地理位置信息的服务开出花朵。随之而来的,是O2O将线上线下结合的新模式,对生活服务带来了巨大改变。

 

除了团购和外卖,任何一种线下服务,按摩、美容、洗车、叫餐、家政、打车,都可以通过移动互联网的方式,随时随地被与用户连接。

 

吴波对《深网》表示,O2O行业的诞生,不是一个单独的进展,是遵循整个中国互联网企业发展进程的。

 

2014年,张晶辞去了滴滴打车COO的职位创办了O2O洗车平台e洗车。那之前,他遇到了当时在平安集团负责车险业务的段东仁,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一起创业。

 

2014年11月,e洗车正式上线运营。新用户增长速度足够快,3个月就积累了上百万用户,3000个合作商家,日均订单突破1.5万,峰值时甚至达到3万。张晶觉得,e洗车具备平台属性,从运营结构来看它是具备车后服务市场入口的特征的。很快,e洗车在四个月后(2015年3月)拿到了平安创投领投的2000万美元A轮融资。

 

疯狂的补贴从2014年底持续上演,全北京有超过300家e洗车合作门店参与“1分钱洗车”活动。然而好景不长,到了2015年9月情况急转直下,一些用户发现上门洗车和上门保养业务已无法使用,e洗车的App中显示“系统维护升级”,外地分公司也全部撤销。

 

那个时候,围绕生活服务整合线上线下的模式四处开花。上门洗衣、家政、美容美甲、按摩、洗车、车保养等模式吸引着资本的无限关注。然而好景不长,靠概念和烧钱的创业项目逐渐暴露出问题,一些企业被迫转型,一些企业以失败告终。

 

如同漫画《死亡笔记》中,凡是被写进该笔记的人物在死神面前都在劫难逃。此前热火朝天的O2O市场正流传着这样一本死亡笔记,越来越多的创业公司位列其中。

 

梳理这些淹没在死亡潮的创业项目,餐饮外卖、出行、汽车、美业、旅游、教育成为重灾区。深网曾做过不完全统计,截至2015年底关闭的餐饮外卖项目多达20余个,如雷军旗下顺为资本投资的烧饭饭,叫个外卖、呆鹅早餐等;近十个社区O2O项目宣布倒闭,曾经备受关注的社区001、叮咚小区面临裁员、资金链断裂危机;汽车、出行领域死掉的创业项目近20个,如提供拼车服务的考拉班车、提供P2P租车服务的Cocar、提供上门洗车服务的e洗车和车8洗车等。

 

疯狂的跟进补贴是这一轮倒闭潮的助推原因。在互联网的世界里,产品差异化、服务质量都不及通过补贴换取流量来的简单粗暴。尤其在当时,滴滴快的在出行市场上的疯狂作派让人震惊,补贴带来的巨大窟窿,被随后一轮又一轮融资填补。

 

泰笛科技创始人姚宗场对《深网》回忆到,“打车的市场有其自身规律,服务标准化,是有机会在这个领域用补贴的方式把它(竞争对手)‘打死的’。”

 

但在上门服务行业,无论是美甲、按摩,无法按照打车的逻辑复制。

 

尽管对补贴保持着克制态度,姚宗场依然需要有个人给他一个肯定的建议。红杉资本中国基金合伙人王岑就是这颗定心丸,他认为中产以上的人不需要补贴。“这件事后来再看,这是一个方向性的问题,因为现在来看做补贴的(公司)都没了。”姚宗场对《深网》表示。

 

2015年的5月8日,58到家搞了一个懒人节促销活动,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大规模补贴。58到家CEO陈小华对《深网》称,补贴对于每个行业的意义不一样,以保洁为例,补贴没有任何意义。外卖打车,都有预算,给补贴叫培养习惯。但是钟点工,免单就用,不免单可能接下来十年都不会用。

 

当时市场不理性已经成为常态,很多公司寄希望于用户办卡和充值,甚至希望一年拿到三四次融资帮助他们完成补贴战略的跟进,陈小华感到庆幸,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就没有补贴了。

 

O2O死亡的两大原因是补贴和办卡充值,陈小华总结。“充值的公司必然会死,充值就是公司对业务没信心,想靠用户的钱去发展。当公司开始大规模鼓励买年卡、充值,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需要融未来的钱来度过眼前的难关。充返跟补贴唯一的区别是补贴当场付钱,充返当时看挣钱,但是那个钱是借的。”

 

而对于很多O2O创业公司而言,58到家的壮大也是它们死亡的加速器。

 

2014年年底,活得风生水起的垂直领域O2O企业忽然发现,他们正面临巨头流量的蚕食。

 

在58赶集合并半a年前,58推出新品牌58到家。和此前在58到家内部的O2O项目不同,58到家为58同城全资子公司,具有独立法人地位,58同城正式改变了O2O行业扶持者的角色,撸起袖子亲自下场。

 

在合并后的一段时间里,58赶集all in O2O,在姚劲波看来,之前58同城和赶集网之前的恶战,消耗了双方的精力,使得双方在垂直O2O领域难以真正施展拳脚,并给了很多垂直O2O公司崛起的机会。

 

腾出手来的58赶集将炮火瞄准了一些在瞄准镜里活跃了很久的猎物,以云家政和人人车为代表的一批垂直O2O已经被58和赶集终止合作,一部分非58赶集体系的垂直O2O则受到了限流。根据数据显示,目前有58同城和赶集网背景的垂直O2O企业已超过20家:包括宝驾租车、273二手车交易网、e代驾、垂直招聘网站“魅力91”,安居客、中华英才网、美到家、点到按摩、58月嫂、呱呱洗车、58陪练等。

 

在资本相对收缩的2015年,58赶集仍频频出手,在姚劲波看来市场不好的时候对58赶集反而是好的机会:“58集团是有流量也有资金资源的公司,我们不太受行业波动的影响,行业特别不好的时候,我们是在这个位置,行业特别好我们也是在这个位置。”

 

这引发了业内的恐慌,几位家政O2O领域从业者表示了相似的担心:“58到家将上游阿姨资源和下游流量全部把握在手中,即便现在58到家还没有足够的资源抢占国内全部市场,而暂时借助第三方平台的实力,但当未来58到家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其他第三方将如何处理和58到家之间的关系?”

 

一个来自上海的家政公司创业者就不得不将自己原来2C模式变成2B模式:“流量成本太高,让我们不得不加入58赶集联盟,作为第三方来支撑58到家的发展。”

 

在经过几年的发展后,线上家政领域,58到家已经几无敌手,同时58到家自身也开始孵化新的公司,如最近因为改名引发风波的速运公司快狗打车。58到家的母公司58同城则已从O2O战场暂时抽身,更主要的精力已经先后放在汽车电商、二手电商(转转)、乡镇市场(58同镇)、人工智能等多个领域。

 

成功创业者的黄金时代之下,其实更多创业者沦为垫脚石。



 

当BAT巨头布局和行业渗透越来越深入时,创业者们试图寻找在坚持独立和与资本寻求合作上达到平衡。这场原本单点作战的O2O之战,在巨头与资本的裹挟下变得局势复杂起来。

 

2013年,陆文勇在中关村的车库咖啡参加了一场上门服务专场的创业者沙龙,并结识了在场的一位腾讯投资人。后来,也正是这位投资人,帮助e袋洗对接获得了腾讯的2000万元天使轮融资。

 

在参加这场沙龙的前一天,陆文勇刚刚向百度提交了离职申请。2012年10月,百度正式成立LBS事业部,这个包括产品、技术、运营等多个领域的新事业部,全面负责百度地图PC和移动互联网端的技术研发、产品升级、商业拓展等相关业务。在当时,这一举动标志着百度希望押宝百度地图抢占O2O领域先机。

 

从24券离开后,陆文勇在2011年加入百度。随着百度看重的LBS事业部的成立,陆文勇凭借过往团购行业的经验转岗去了该事业部。

 

可以说,百度是当时高举O2O大旗跳进战场中声势最浩大的一个。

 

2014年,百度将当时人人旗下的糯米网收入麾下,并将其更名为“百度糯米”。那一年,巨头们在转战移动互联网的浪潮中使出浑身解数,腾讯凭借微信高歌猛进,阿里投资新浪微博后拿到了移动互联网船票,百度选择押宝LBS。

 

百度愿意收购糯米网,最重要的原因便在于其可以将糯米的团购业务与LBS的百度地图对接起来,建立护城河。糯米扛起了这个重任。也是在同一年,百度内部孵化项目百度外卖浮出水面,参与到了与饿了么、美团外卖的较量中。

 

2015年7月21日,北京及其周边地区遭遇到61年来最强暴雨。也是这一天,李彦宏找百度出去的创业者回来聊聊,地点就约在百度大厦的私人餐厅。

 

饭后,饭后陆文勇和李彦宏聊了5分钟,双方确定合作关系,敲定了百度投资领投e袋洗的B轮1亿美金投资。

 

然而,曾放出豪言要“all in O2O”的李彦宏当时没有想到,在BAT围绕O2O的追逐赛中,百度投入巨大且踌躇满志,最终却不得不以放手告终。

 

2017年,陆文勇与李彦宏再次见面时,百度已经调转航线,重心已经转到AI。接下来我们所看到的局面是,百度糯米的角色从O2O转向服务内容营销;百度外卖在多次陷入卖身传闻后被饿了么收购,随着饿了么归入阿里麾下,百度外卖更名“饿了么星选”,成为饿了么在中高端餐饮外卖市场的补充。

 

虽然从战略层面俩看,百度舍弃了O2O,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由于百度等巨头资本的介入,一种区别于过往的全新生活方式被催生出来。

 

随之成长的,还有远远撇下了当年的竞争对手,与阿里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小巨头美团。

 

在O2O战场上,阿里显然是个老牌玩家:2015年6月重启口碑网,以餐饮服务平台淘点点和蚂蚁金服线下资源为提升支付宝线下开通率,重新加入O2O主战场;先后投资聚划算、高德、阿里旅行(飞猪)、58到家等布局业务线实现流量多重变现;直到今年10月,阿里成立本地生活服务公司,由此前收购的饿了么和口碑胜利合并组成。

 

而在团购大战中的披荆斩棘,到后来在多个业务上与阿里形成正面抗衡,美团用了将近十年时间。正如美团联合创始人王慧文所说,“我们跟阿里冲突的时间表,根本不是美团决定的,是阿里决定的。阿里买饿了么那一刻,就已经和美团正式冲突了。”

 

像是海水退潮一般,O2O裹挟着万千创业者走过曾经辉煌的几年,最终留下的却是极为少数的幸存者。尽管创业者和投资人对O2O的概念不再趋之若鹜,新零售、供给侧改革成为新的风口,但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创业行业使得传统线下服务得以被重塑,一个数字化、智能化的新生活消费时代已经到来。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9 10: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寒冬里,那些被追捧的创业者 | 深网

 薛芳 腾讯深网  2018-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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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薛芳      编辑 | 康晓


所谓的创投圈资本寒冬,完全没有影响张杰龙的融资节奏。

 

张杰龙现在的身份是G7智慧物联网(以下简称G7)首席财务官,在此前,张杰龙做过12年投资,带领团队投资了普洛斯、蚂蚁金服、蔚来汽车、美菜等企业。

 

12月10日, G7宣布完成新一轮3.2亿美元融资,此次融资创下了全球物联网领域融资金额的最高纪录。在过去一年多以来,G7累计融资超过5亿美元,已成为全球物联网领域最炙手可热的科技公司之一。

 

今年3月张杰龙加入G7后,负责企业融资、战略合作,从6月份开始到10月份的4个月间,他陆陆续续见了20家投资机构,“最初也没打算融那么多,”张杰龙告诉《深网》,融资的时间周期比他预期的要长一些,但相对是顺利的。“资本寒冬”里,一个平均的案子完成需要平均七八个月。

 

在融资这个事情上,这家公司一直有绝对的主导权。在挑投资人的时候,是非常挑剔的,除了能给钱外,还看在业务上有什么协同。

 

张杰龙表示,“整个融资过程中G7的估值一分钱都没有降过。一个合理的价格让新来的投资人未来能得到一个合理的回报,这个事情从融资开始就拍板了,没有投资人跟我们提估值这件事。”

 

2018年,穿透区块链和共享单车等行业的大起大落,中国风险资本对创业者的偏好已悄然转向。美团CEO王兴说,下一个创新方向是供给侧的改革。产业互联网的独角兽们逐渐走入大众视野。

 

对于大多数C端用户,G7此前非常陌生。但G7无处不在。网购的热带蔬果、海味生鲜,快递到家是新鲜的,这背后也许就有冷链物流场景里G7温控机器人的功劳……在中国公路物流的各个关键环节里,G7是无处不在。

 

资本寒冬里,G7的融资并非孤例。12月25日,猿辅导公司宣布完成了3亿美元的融资;12月12日,瑞幸咖啡宣布完成2亿美元B轮融资;10月,瓜子母公司车好多集团宣布获得1.62亿美元C+轮融资;7月,明略数据宣布获得10亿人民币融资……

 

数据显示:投资方面,今年前11月股权投资总额超过了1万亿,同比下降6.6%,投资案例9773起,同比上升7%。投资依然活跃。清科集团创始人倪正东认为,2018年中国股权投资市场迎来了一个历史拐点。



头部效应凸显

 

VIPKID创始人米雯娟在今年1月的IF2018极客公园创新大会上谈过她构想的“新教育”,即以技术为核心竞争力来提供教育。她当时表示:“如果说学习启蒙是一个上千亿美元的市场,那么新教育的市场将达到万亿美元级别。”

 

在今年3月23日,科技部发布了2017年中国独角兽企业名单,164家企业入选独角兽名单,其中互联网教育行业有9家公司。

 

6月21日,VIPKID确认完成5亿美金的D+轮融资。此轮融资结束后,其估值将达到30亿美元,而VIPKID将成为全世界估值最高的互联网英语培训公司。

 

从媒体公开数据来看,2018年上半年中国K12教育领域融资总额约为15亿美金,VIPKID一家就拿到市场上三分之一的融资额。加上去年8月获得的2亿美元D轮融资,VIPKID在不到一年时间内融资就高达7亿美元。

 

资本寒冬之中,资金为了避险,正愈来愈向头部群体聚拢着,对于热门赛道的独角兽企业来说,即使面临资本寒冬,融资依然不是问题。

 

“资本寒冬里,创投的基金就开始避险,选择之一是把钱投给那些已经跑出来的独角兽,就是所谓越是头部的钱,项目越容易拿钱,因为它已经是头部了,资本投它是最容易过会,同时也“政治正确”。”知卓资本合伙人杜欣认为。

 

吴明辉2000年毕业于北大数学系,他在2014年创办了明略数据,这是一家支持分析决策的行业人工智能公司。明略对标的是美国的Palantir公司。这家大数据公司最著名的案例是通过情报分析帮助美国政府追捕到了本拉登。

 

吴明辉向腾讯《深网》复盘了明略的融资经历,“A轮还没签对方就把钱打了过来。我们一直不担心融资问题,不怎么做宣传,免得份额不够分,还会得罪人。”尽管A轮融资并未做宣传,但很快一些资本的投资经理找上门来。

 

“红杉看好这个赛道之后考察了几个公司,红杉的投资经理相信只有技术人员才最清楚谁家技术强,他们问两个公司的CTO,这个赛道谁家技术最强,两家都说是明略。那时A轮已经结束了,我就说,你们再等几个月吧。”

 

几个月后,吴明辉报了估值,红杉资本很干脆。因此明略数据的融资对吴明辉来说,特别顺畅,基本是B轮定了的时候,C轮基金就排队等着了。因为涉及到安防,吴明辉还得对GP和LP做尽调,确保是人民币的基金。

 

如果把明略数据融资历程置于整个AI赛道中,就会发现整个AI行业水涨船高。根据 IT 桔子统计的数据显示,从 2013 年至今,AI 领域共有 1332 家创业公司,共 2371 起投资事件,投资总额为 2885 亿元。

 

据 IT 桔子的统计数据,2018年融资额度可以位列前五的企业,有三家企业是位于AI赛道的,商汤科技(D 轮)、优必选科技(C 轮)、旷视科技 Face++(D 轮)。

 

数据显示:2018 AI领域的投资事件共 410 起, 投资总额1078 亿元,相对 2017 年,投资事件则减少了1/3,但投资总额却增长了1/4。

 

资金正在集中涌入头部公司,这恰好解释了 2018 年投资事件数量降低,而投资额度却在不断增加的趋势。7月份,旷视科技Face++获投D轮6亿美元融资;9月份,商汤科技获得来自软银愿景基金的一笔10亿美元融资。

 

“危机之后,能看到更伟大公司的诞生。今天如果行业感觉瑟瑟发抖,应该看到一个积极面,是新的经济体和新的经济点正在萌芽阶段。” 创新工场合伙人张鹰说。

 

创新工场管理合伙人汪华解释,中国不是单一经济体,它就像是一块魔方,是由人口地域、发展阶段、前端后端和不同分化的行业所分割的多元经济体。每个维度和每个不均衡都构成了新的子平台机会,市场颠覆式的机会仍在迸发。经济周期进入调整期,但又有大量高速成长的公司不断涌现。



慢公司受青睐

 

2018年4月初,大疆新一轮10亿美元股权融资曝光。这次融资,大疆采用了竞价的方式。4月3日,首轮竞价结束,共有近100家投资机构递交了保证金和竞价申请,认购金额较计划融资额超过了30倍。

 

这仅仅是大疆融资中的一个细节。大疆作为无人机界的“独苗”,成立至今已超过10年,2016年发布的《2016年中国独角兽企业发展报告》榜单,大疆以100亿美元估值位列第7。

 

独角兽概念被爆炒之下,四处搜寻独角兽的私募基金发起者们捧着大疆的融资材料,兜售这家无人机巨头的份额。因此,才出现了这种融资奇景,投资人上门送钱,好几倍的送。

 

所有融资顺利的独角兽,背后的逻辑是“家有梧桐树,飞来金凤凰”。以G7为例,为什么一线的私募股权基金、产业资本、国家队投资机构都对这家公司青睐有加?

 

泰合资本认为:G7用了8年的时间,才实现了数据从“可视”到规模“可用”并产生商业价值,似乎是家“慢”公司,但恰恰是这样的“慢”和耐心,铸就了这家公司的壁垒。G7这家“慢”公司,蜕变为全球物联网领域的明星科技公司,这家企业一直在练内功。

 

而对明略数据的吴明辉来说,他在行业的变局中看到了机会。

 

2014年前,大国企、机构的数据库订单还是会给Oracle等国际品牌。斯诺登事件之后,吴明辉发现很多机关单位的硬件及业务系统开始国产化,吴明辉笃定To B的中国数据公司将迎来大变局。

 

“明略最核心的竞争力是,中国众多大的IT公司都是上一个时代的,他们做的是信息化、IT化。以后是智能化的时代。而明略的资源禀赋刚好满足智能化时代对底层技术+上层应用的要求。”吴明辉认为。

 

而红杉资本在尽调后给予明略数据的评价是——“腰部最强的公司”,中层非常强大,尽调访谈到二十几个人的时候,还能聊出信息增量。红杉投资宣布后,投资机构更是蜂拥而至……

 

东边日出西边雨,半江瑟瑟半江红。只有热门赛道里的苦练内功的头部公司,才能感受到资本的热情。

 

“对于真正的创业者来说,没有寒冬。这个资本寒冬,把不能形成一个闭环的公司全部淘汰掉了。不能形成一个完整管理的公司淘汰掉了,不能经受一个经济周期的公司淘汰掉了。”星瀚资本的创始人杨歌告诉腾讯《深网》。

 

泰合资本在《寒冬比想象更冷,创业进入白银时代》中提到,市场今年出手最多的20家机构中,只有25%的投资人还表示要积极看项目。毋庸置疑,杨歌属于那25%。

 

杨歌,85年生人,毕业于清华大学,2015年4月成立星瀚资本。此前,他经历过7次创业。星瀚资本重点投资TMT(人工智能、大数据+、互联网+、消费升级、生物技术等)与文创领域(文化娱乐,电影视频等)的中早期项目。

 

12月10号,是一个星期六,三里屯写字楼20层星瀚资本办公室,星瀚资本每月一次的投资决策会正在召开,12个创业人来到公司,从上午十点到晚上七点,整一天。星瀚资本的创始人杨歌看来,公司看起来像个热闹的茶馆。

 

“2018年下半年我投了一些原来长期不敢投的行业,比如生命科学、VR、教育、智能硬件和互联网金融。这些都是我前两年长期观望的领域,因为估值不合理,寒冬把泡沫挤掉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投资人都像杨歌这样,加快了投资节奏。

 

青山资本创始合伙人张野表示,青山的出手速度在变慢。他认为,2018年下半年的融资环境更差,而一个项目在完成天使轮后通常必须在半年到1年内拿到下一轮融资。于是,青山刻意减缓了节奏。

 

对知卓资本的杜欣来说,整个下半年,他的整个投资状态进入了慢动作,但他依然在大量的看项目,见到他的时候,他刚刚从深圳看项目回来。

 

“创投机构冬日里一块钱是可以当两块钱花,先呵护之前投的项目别出问题;同时都在博一个市场的挤出效应,风停了不靠谱的先被淘汰,活下来的项目经过市场的检验,收拾残局,让整个市场会回归到健康态”,杜欣说,“这是部分投资人大量的看项目出手慢的原因。



2018被放大了的“艰难”

 

有多个投资人表示,2018年的资本寒冬只是经济周期。2018年是杜欣做投资的第8个年头,所谓的资本寒冬就是金融行业的周期性震荡。类似的资本市场震荡在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2008年(次贷危机)、2013年(中概股危机/IPO堰塞湖)、2015年(熔断)都有过。

 

而美国经济学家韦利斯.米切尔认为,一个完整的经济周期由以下几个极端组成:扩张阶段,此时大部分经济活动同时出现扩张,继而出现类似的普遍性衰退,然后是收缩,以及融入下一个经济周期扩张阶段的复苏阶段;这个变化的序列重复发生,但不定期。

 

杜欣告诉腾讯《深网》,“资本寒冬是好事情,一些不靠谱的创投人离开了,整个市场回归到理性。这也是是2014年创业潮后,一级市场泡沫的破灭。”

 

2014年开始的万众创业也催生了国内VC创业潮;2014年京东和阿里上市,美元基金的LP纷纷觉得应该在中国多配置一些资产。因此,一波老牌美元基金的骨干出走,自立门户。泡沫催生风口,O2O、新零售、无人货架……

 

清科集团旗下私募通统计,2014年VC/PE机构共新募集745支可投资于中国大陆的基金,较十年前市场规模增长近10倍;2014年中国私募股权投资市场共完成3,626起投资案例,投资交易共计涉及金额711.66亿美元,创历史新高。

 

创业潮中,头部项目的估值也被抬高了。以ofo为例。到2017年E轮融资,ofo估值已达30亿美金(约193亿人民币)——2016年4月,ofo的估值仅为1亿人民币——在极短时间内,众多资本参与下,ofo的估值翻了近200倍。

 

而今年年中,易凯资本CEO王冉表示,“今年下半年流入一级市场的资金将会出现断崖式下跌,至少减少50-60%,甚至可能到70%-80%。中国一级市场的估值水平半年内会普降30%,个泡沫比较严重的领域甚至可能会下降50%以上。”

 

王冉所言非虚。北极光创投创始人,董事总经理邓锋表示,北极光创投一年大概看6000家企业,2018年投了40家企业,筛选比例不到1%。

 

邓锋表示,“创投市场今年的变化很大,资本市场退出不好,导致融资市场也不好。但我感觉案子的估值普遍没那么高了,开始往下走了。不再经常出现今天看一个项目,明天给条款,后天要签字这种状况了。”

 

潮退了,挤掉了泡沫后的热门赛道,不再喧嚣。

 

今年12月,张颖在朋友圈发布状态称——“2018年艰难这话题,我觉得被放大了。本来很多人就是在大趋势上升中赚钱,没思考、没核心竞争力、没准备、没聚焦、没远见、没决心。现在经济动荡,不死不活,或者死得很惨都太正常。对那些有聚焦、有核心竞争力、有执行力、有决心的少数人和企业来说,这才是最好的时间点。”

 

持相同观点的还有创新工场董事长李开复,他表示,经济必然存在其周期,从历史上来看,在较大挑战发生的时候,反而是投资甚至创业最好的机会,因为那些靠热潮出来“忽悠”的创业者,在寒冬时会缩起头;而真正有想法、有理想、有能力的,才会在此时仍坚持创业。”

 

“市场经历过寒冬期之后,沉淀下来的就是秉承正确的投资理念的投资人和创业者,他知道创投是怎么回事。既不如想象那么美好,一年十几倍,几十倍的回报,但是也没有想那么糟糕,他们是价值创造者,追求的是逆周期性的行业成长的红利。”杜欣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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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9 10: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018,互联网消费下沉的一年 | 深网 · 2018这一年

 孙宏超 腾讯深网  2018-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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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孙宏超      编辑 | 康晓


从刷墙到刷手机屏幕,中国科技公司攻占乡镇市场只用了四年时间。

 

2014年前后城市互联网人口红利逐渐消失,广袤的乡镇市场成为了互联网巨头们角逐的新战场。但受困于触达渠道匮乏以及低端智能手机功能较低(此时的低端智能手机大多数仍以能访问wap互联网为主要卖点)等诸多原因,第一批向农村市场进军的互联网巨头们往往选择此前已经被网络游戏、运营商等验证过的刷墙模式。

 

不过随着智能手机进一步普及、微信支付的下沉,以及围绕四五线城市移动互联网创业的新型公司出现,越来越多的网络服务内容从墙上转移到了手机屏幕上。

 

快手、抖音、趣头条、拼多多为代表的一批创业公司,更是从这个区域以火箭般的速度蹿升,成为2018年互联网行业内的明星创业公司。



手机急先锋

 

据CNNIC在2013年时发布的报告显示,截至2012年12月底,中国网民中农村网民占比达27.6%,半年后该数字升为27.9%,规模达到1.65 亿。

 

当城市互联网人口红利逐渐消失,乡镇村领域庞大的人群数量就像是一块未曾开发的宝地,几乎所有公司都对这个市场垂涎三尺。

 

但此时中国互联网正处于一个非常复杂的业态之中:在一二线城市,2009年进入中国市场的iPhone和2011年发布的小米手机分别代表了当时海外和国产智能手机的巅峰,移动互联网伴随智能手机销量增加正在迅猛崛起,而随着电脑的普及,互联网用户的增长几近停滞;在三四线城市,个人电脑数量仍在增长中,但远远比不上智能手机的增长速度;在乡镇村级领域,个人电脑正在小规模普及,但更多的用户选择仅能简单上网、打电话、发信息的山寨手机。

 

在从互联网到移动互联网迁移的过程中,以微信、小米为代表的软硬件迅速收购了第一波人口红利,当这个过程结束时,小米撞上了第一次低潮期。此时开始有质疑智能手机是否已经到了发展顶端,这是因为中国城市的移动网民数量增长已经基本到达顶点。


第二波移动互联网人口红利开始出现,它的标志就是OPPO、vivo为代表的传统手机,通过线下渠道走进了三四线以下广大市场,通过城乡大卖场和更下沉的夫妻老婆店,把智能手机卖给了厂工厂妹、小镇青年和一波年龄更大的城市人群。同时小米推出红米,开始收割千元以下智能手机市场。

 

数据显示,2016年OPPO、华为和vivo成为中国智能手机全年出货量的前三名,其中OPPO的增长率达到122%,而OPPO的出货量90%在线下。

 

这些手机巨头彻底将过去的山寨机赶出市场,时至今日,在四五线城市和乡镇村市场,除了一些专门定制的老年机和功能机以外,千元左右的智能机已经完全普及。和过去的山寨机相比,新的智能手机屏幕更大、功能更完善、网络传输速度更快。

 

一些嗅到味道的创业者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黄金机会。

 

2015年,刚刚结束上一次创业的趣头条创始人谭思亮正在考虑他新的方向,“三线以下城市的人群已经有很大的价值,也正好赶上了移动互联网爆发的时间节点。”趣头条选择专注在下沉市场,借助微信爆发的红利,更多的用户开始接触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这也成为了趣头条最初的核心用户。

 

同年,黄峥旗下的拼好货和拼多多先后上线,并在2016年整合为新的拼多多。在这个平台上,大量乡镇村用户踊跃购买,黄峥甚至公开表示:五环以内不懂拼多多。

 

2018年,拼多多和趣头条先后赴美上市,成为中国互联网领域上市速度最快的几家公司之二。

 

另一家拥有大量乡镇村用户的快手也在2015年前后找到了自己的节奏:2013年,刚刚转型做短视频的快手日活跃用户跌至1万;2015年春节,快手的日活跃用户已经超过千万;2018年,快手总用户数量更是超过7亿。在快手上,不难发现大量短视频、播主来自乡镇村领域,背后手机功能的提升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同样,2018年春节后开始发力的抖音,成长速度也超出很多人预判。



微信+小程序 爆发双翼

 

今年年中,资深电商从业者、有赞创始人白鸦曾表示,如果五年以后复盘近几年的互联网,有两件大事是一定要提的:“第一个是 vivo和OPPO的销量超过了小米;第二个是微信红包,让拿到vivo和OPPO的人手机里都有钱了。”

 

这正是乡镇村领域移动互联网在今年爆发的两个重要原因。数据显示,中国移动互联网网民和微信月活跃用户数量大致相等。除此以外,手机QQ月活跃用户有 7.8 亿,手机淘宝月活跃用户有 5.5亿,覆盖范围都没法和微信相比。

 

在2015年以前,由于手机功能的不完善,一些乡镇村手机并不能完全使用微信功能,支付场景的匮乏也让微信里的红包缺少购物渠道。以拼多多为例,这家在2018年迅速蹿红的社交电商正是借助微信下沉的社交链条,将乡镇村用户手机里沉淀的红包通过值得信任的社交方式变成购物行为,这些用户正是那些传统零售、传统电商没有调动起来、边缘化的零售者。

 

2017年腾讯发布的小程序更是在今年帮助微信生态创业者再次爆发,“去年小程序披露的投资是 7 亿元,而到今年 4 月份,投资金额差不多是 70 亿元人民币,基本翻了 10 倍,照这个速度下去, 2018 年至少有几百亿投资在小程序上。”金沙江创投董事总经理朱啸虎曾判断。

 

此前,拼多多的模式实际上可以称为全民零售,在消费场景中,消费者不仅仅是消费者,还有可能是通过“拼团”行为的零售者,而在零售行为中的收益就是拼团之后获得的价格优惠。在小程序飞速发展后,以小程序为入口,拼多多依靠用户拉好友拼团来快速获取新用户,新用户再拉好友(比如利用小程序的“社交立减金”功能),不断裂变。

 

这种炸裂式的用户增长速度带来的当然是获客成本的降低。此前受限于乡镇村经济的发展情况和消费观念,尽管市场整体消费潜能很高,但平均到个人的消费潜力非常有限,整体算下来,单个用户的新客成本不低。比获客成本更高的是物流边际成本,由于农村电商物流极为分散,不仅成本高,而且没有效益。以家家都需要的家电为例,那些家电连锁巨头们仍然只能下沉到四线城市,真正涉及农村市场者寥寥无几。

 

但采用“拼团”模式的拼多多,在降低了相对高昂的营销成本的同时,也由于购买者大致来自于同一地区,让物流边际成本也可以得到有效降低。尽管上市时拼多多的获客成本已经达到49元,与此前一年的11元相比大幅提升,但和成熟电商平台获得新客的成本早已超过140元、一些O2O的获客成本超过200元相比,这个数字仍然非常低廉。

 

另一个直接给用户“发钱”获客的趣头条,在上市后获客成本增加至6元,和手机预装App的8元安装、10元以上激活,应用商店的近20元获客成本相比,也相对较低。

 

创新工场合伙人郎春晖对下沉市场曾公开表示,“下沉人群崛起的消费意愿和能力与次等供给不匹配而催生出新的商业模式。” 郎春晖认为,消费市场的下沉是整个赛道的机会,供需不平衡就会产生新的机遇,一是下沉的赛道,可以为所投的公司挣到钱;二是,作为这种高科技公司赋能下沉能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



下行是主要趋势

 

2018年是移动互联网在乡镇村领域的爆发之年,无数创业者试图在这里复制他们的前辈们在城市里、互联网里取得的成功。

 

一位专注于这个领域的天使投资人对《深网》表示,只要在城市里出现过的机会,在乡镇村领域里都有有一个类似的机会。

 

以在资讯分发领域的趣头条为例,这是典型的资讯下行案例。

 

谭思亮对《深网》表示,趣头条是标准的移动内容产品,关键还是满足用户对内容的需求。在他看来,趣头条之所以能够崛起,核心原因是抓准了三线以下有强烈资讯内容需求的人群,而这部分人群在此前并没有被充分满足和服务,趣头条填补了这一块的市场空白。

 

在获得新融资后,有评论认为三四线资讯市场的竞争已经结束,趣头条应该向一二线城市反向进军。但趣头条方面认为三四线等下沉市场的空间还非常大,这部分用户的存量市场足够大,现阶段趣头条还是会把主要注意力放在三线城市以下的下沉市场,因为在这个市场里,TOP级别的平台渗透率不高,趣头条还有很多机会。

 

随着三四线城市继续消费升级,随着城市建设速度加快,对生活、教育、文化需求的支出将逐步升高,满足这部分需求,是非常好的互联网创业机会。趣头条瞄准的就是这个领域的资讯服务,以及由此带来的广告市场。

 

根据趣头条的分析,和一二线城市相比,三四线城市用户的选择面其实更少,所以这些用户就有更多跟随广告的冲动,随着更多的商品下行,这个领域的广告市场空间将非常庞大。

 

事实上,随着“内容创业”在近年来不断被提起,一二线城市用户群体获取信息的渠道越来越广,然而三线以下城市获取信息的渠道仍然比较传统,与一二线城市的用户群体之间有了断层。

 

趣头条正视图弥补这个断层。

 

快手也不例外,在接受《深网》专访时,快手创始人宿华曾表示,快手基本的商业逻辑就是:“我们没有刻意针对任何城市做推广,快手就是为身边普通人做的设置,快手是整个社会人口分布的正常状态。”

 

正是由于这个逻辑,快手更受到三四线城市以下用户欢迎,大量宿华口中的“普通人”通过这个简单易用的平台向外界展示自我,也让短视频“下行”到乡镇村范围。

 

发展更迅猛的是农村电商。本来2015年被称为中国农村电商元年,这是因为当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创新农产品流通方式,支持电商、物流、商贸、金融等企业参与涉农电子商务平台建设,开展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国务院、商务部、农业部、发改委、邮政局等多部委先后发布13个关于农村和电子商务发展的重要文件,其中国务院发布的直接关于促进农村电商发展的文件就有4个,支持涉农电商发展的政策体系由此基本形成。

 

阿里巴巴、京东、苏宁等电商平台也相继发力农村电商,这并不出人意料,要知道电商在城市竞争激烈,大多数电商平台都处于赔本赢市场的状态,顺应政策,抢占新用户,农村市场当然是不可放弃的重要助推器。

 

但根据《深网》对多个农村走访调查显示,尽管阿里巴巴以及京东在农村品牌知名度已经建立得非常完善——这得益于这些平台在主流卫视频道的广告投放力度以及下乡刷墙、地推。但在这些广告攻势之外,大型电商平台们在农村的口碑并不算好,一个小便利店店主对腾讯科技如此形容京东:“贵。”而形容村淘的词则是:“假货多。”唏嘘的是,就在这个便利店的货架上,却摆着“下好佳”、“咏动”等多个山寨品牌。

 

这些以城市快速推广位核心建立起来的团队并不了解农村现状,也不清楚如何在农村建立自己的电商渠道,都是在复制开拓城市渠道的做法。另外,电商已经习惯了价格战的打法,而目前农村群体对电商的价格却过于敏感,多家店铺和销售渠道就一毛两毛的价格进行博弈。农村在线下购物的渠道主要有二:一是最近兴起的村村通超市工程,二是传统的集市。两种渠道的共同特点是价格便宜,普遍低于城市超市价格,甚至部分低于电商价格。

 

这种现状直到拼多多的横空出世,社交裂变+反向定制让生产成本大大降低,拼多多才成功吃下这个庞大的市场。黄峥曾对《深网》表示,“在上海这样一个全球顶级大都市,已经拥有了非常高的物质商业环境。但不是每个人的家里都需要把香皂换成法国普罗旺斯手工皂。”“贫穷的地方,可能东西反而更贵。决定消费价格的高低,主要是因为资源分布的不均,拼多多对扩大消费的普适性做了很大的贡献。”

 

在黄峥看来:国内有很多发达地区的消费升级更多应该是精神层面的而不是物质层面的,这个不是拼多多目前最关注的用户;拼多多努力是在拉平更广大地区的价格,让生活水平更均衡上。

 

另一个正在从城市下沉到乡镇村的巨头企业是58同城,在2017年58同城推出了58同镇项目,收集发布当地政策公告、农产品销售、求职招聘、商业推广、乡村出行、乡村旅游等民生信息,在58同镇App和各类社交平台进行传播,打破“信息孤岛”,以“授人以渔”的方式推动产业扶贫。截至2018年7月,58同镇已在全国开设10000多个乡镇信息站点,日均发布信息近21余万条,影响超过2400万人次,其中在832个贫困县中开设站点超过2800个。



上行仍在尝试

 

瑕不掩瑜,尽管乡镇村市场在2018年异常活跃,但上行通道乏力仍是从业者面临的巨大挑战。

 

一位农村电商资深从业者对《深网》表示:“最简单的道理是,帮助农民赚到更多的钱,他们才有更多的消费能力和意愿,才能产生产业闭环。遗憾的是,在2018年,绝大多数的创业者想的还是如何从农民身上赚钱。”

 

这并不奇怪,也有电商从业者对《深网》表示,“当农民通过高效的移动互联网感受到了‘买买买’的力量,他们自然也能体会到移动互联网‘卖卖卖’的实力。”

 

以上行通道中最核心的农村电商为例。在中国,随着经济下行以及供给侧改革的需要,传统农业也正在向现代农业进行跃进,构建农产品市场流通新格局也是其中无法绕过的障碍,电商渠道成为构建流通新格局的重要手段。但在农产品上行方面,据《深网》了解,电商平台仍大多数维系其固有思维,重视流量和爆款。但一位农业专家却对《深网》表示,农产品一直有比较固定的收购体系和产量,本身利润就不高,没有办法做电商“赔本赚吆喝”的促销活动,一些粮食类的产品还要做相关的储备工作,并不符合电商销量为王的销售方式。

 

拼多多正在农产品上行中作出一些有趣的尝试。

 

在2018年第三季度财报发布后,黄峥解读了拼多多对农产品上行的布局:与美国的标准化农业不同,中国的农业生产是分散的小规模耕作,农民缺乏市场信息,在整个农业周期中,都面临着不确定性。在这种传统结构下,农民经常被迫提早收获农产品,或用化学品处理以延长保质期。消费者不仅要支付高价,还只能获得较差的产品。拼多多的解决方案,就是通过拼团模式聚集消费者需求,并传递给上游农民。凭借更多市场信息,农民可与全国同行比较价格,以合适价格和包装销售产品。双赢的结果,对改变农业和扶贫都有很大意义。

 

黄峥11月8日参加乌镇世界互联网大会时公布了一组数字:“过去三年,拼多多平台已累计帮扶139600户建档立卡扶贫家庭,产生超过21亿笔扶贫助农订单,累计销售109亿斤农产品,相关交易总额达510亿元。”但相对于中国11.47万亿的农业总产值相比,移动互联网对农产品上行的帮助仍处于加速中。

 

不过好消息是,以快手、趣头条为代表的移动互联网平台正帮助农民将自己其他的能力上行变现,如拍摄短视频、成为趣头条注册作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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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9 10: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共享经济大败局 | 深网 · 2018这一年

 相欣 腾讯深网  2018-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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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相欣      编辑 | 康晓


作为共享经济的鼻祖,Airbnb创始人布莱恩•切斯基一定没有想到,他以Airbnb为依托推崇的共享经济于2018年在中国市场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共享经济的萧条似乎是在一夜之间降临的,这与从2014年起的顺风顺水发生了明显的反差,即便在已经过去的2017年,它还对外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共享单车行业里,ofo、摩拜单车等接连融资争抢地盘;滴滴、美团的入局使共享租车在继P2P租车后成为新的出行热点;共享充电宝被大规模投放,甚至引来王思聪和聚美CEO陈欧的隔空“对赌”。

 

我们很难把共享经济的衰退简单归结到一个原因。

 

市场洗牌、管理失控、烧钱恶性循环、资本逃离,甚至挪用押金填补缺口,这些因素汇聚起来,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刺向还未成熟的共享经济。被验证是伪共享经济的“风口”早早就落下了帷幕,而现在,剩下那些曾被资本热捧的“追风者”也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单车坠落

 

2018年12月,大概是ofo最难捱的日子。

 

自中旬起,ofo位于中关村互联网金融中心的总部就遭到上门前来讨还押金的用户的围堵,队伍从五楼排到一楼,又从大堂延伸到马路上。

 

焦急万分的ofo创始人戴威通过一封“内部信”向1000多万用户道出承诺,ofo要“为我们欠着的每一分钱负责,为每一个支持过我们的用户负责。”口头上的承诺并没有全然奏效,ofo还是陷入了挤兑困境。

 

除去创始人和团队的管理失控,各路资本利益方的复杂博弈,资金缺口成为导致ofo难以为继的直接原因。

 

来自账面上的紧迫感从年初就开始显现出来。今年1月有媒体曝出,ofo公司账户上的可用资金仅剩下不到6亿人民币,若按照ofo每月4-5亿元的人员工资和运维等支出、以及持续流出的押金计算,ofo手上的现金仅能支撑一个月。日订单量也降到了1000万单左右。

 

现在来看,如果ofo能够成功谈到合适的买家或是拿到融资,将会大概率避免这场滑铁卢。然而事实上,包括创始人和阿里、滴滴在内的等投资方的缠斗导致ofo多次错过机会。

 

与ofo曾经分庭抗礼的摩拜单车的状况也没有那么好。

 

美团曾在招股书中对摩拜单车的亏损做出描述,截至4月30日,在美团收购摩拜的20多天的时间里,摩拜毛损为人民币4.07亿元,大概平均每天亏损超过1500万元,直接影响美团的的整体盈利状况。

 

尽管如此,摩拜因为早早将权杖交给了美团,起码在资金上有了最基本的保障,寒冬来临时才能有幸避免“橙色”消逝。

 

凭借资本的助推,共享单车的发展曾速度如同搭上火箭一般。

 

一个可以看到的明显变化是,截至2015年10月底时,ofo投放的单车数量仅2万辆,而到了2017年,这一数字迅速攀升至2300万。超过1000倍的数字增长,标记着ofo过往的繁荣。

 

ofo和摩拜单车像是鲶鱼一样,搅动了整个共享单车市场。疯狂扩张的背后,是投资者们不断输送的融资血液。

 

腾讯科技联合数可视发布的一组数据显示,仅2016年就有超过20多家共享单车企业共存,一年时间里,这些公司的融资总额超过30亿元。用户规模也呈指数级增长,2016年共享单车的用户规模达到了1886万人,同比增长达到惊人的700%。

 

到了2017年,共享单车死亡名单越来越长,悟空单车、3Vbike单车

、小鸣单车、酷骑单车等皆上榜,倒闭的原因几乎相似,资金殆尽、运营不当、拿不到新融资。

 

现如今,唯有上面这些数字,还记录着共享单车行业曾经的辉煌。



P2P租车覆灭 共享租车亦难掩伤疤

 

当ofo饱受煎熬时,另一家明星创业公司途哥(TOGO)也遭遇了用户堵上门来要求退还押金的窘困。根据官方数据,途歌注册用户数为300万人,若每位用户押金为1500元,其押金规模或达45亿元。

 

高企的成本是共享租车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共享租车的核心竞争力往往在于由于成本控制带来的低价格,和高效率的供需调配。为此,许多共享租车选择新能源车作为它们的主要提供车型。

 

途哥也曾如此。2015年7月成立的途歌是原AA租车创始人王利峰新的创业项目,他此前接受《深网》采访时曾多次提到成本问题。王利峰认为,新能源非常适合做分时租赁,因为它的运营成本更低。第二点在于,国家在牌照、车辆、价格、补贴方面都会有一定政策倾斜。

 

市场中的共享租车平台发展轨迹是有迹可循的,许多由P2P租车转型而来。

 

曾在2014年如火如荼的P2P租车平台,经历两年多的发展依旧没有迎来期盼中的爆发期。在这之中,由于征信体系不健全、车主持观望态度,导致供给车源有限,加之私家车共享在服务上难以做到标准化,都成为阻碍P2P租车行业发展的重要因素。


为此,到了2016年,一些P2P租车平台纷纷转型,共享租车(即分时租赁)是他们看好的下一个机遇。2016年,宝驾租车更名为“宝驾出行”,同时将公司的主营业务从P2P租车调整为分时租赁共享平台;友友租车也已全面转型为新能源分时租赁公司,并更名“友友用车”。


除了创业公司,出行领域的巨头也不会放弃这个新机会。

 

去年8月,滴滴出行旗下租车业务在上海测试运营;美团于去年底低调尝试分时租车;随后摩拜单车的首批共享汽车在贵州省贵安新区上线;神州以价格优势推出基于门店的分时租赁服务;初创车企“车和家”与法国分时租赁运营商 Clem达成合作;威马投资了哈罗单车,宣布布局共享汽车和单车市场。

 

滴滴、美团的入局,加之网约车新政后对汽车租赁行业带来的正面影响,共享租车这种模式走入发展快车道。

 

然而,共享租车天生注定是个重资产的生意,单靠补贴和流量并不能轻易走通。

 

在探索新业务方面习惯及时止损的美团率先停掉了这个业务。

 

今年末,因业务调整需要,美团的分时租赁业务不再在四川郫县提供服务。对于停止试点的原因,美团租车方面称,经过近一年的探索,在郫县运营测试情况显示,目前的服务形式还不能很好的满足用户需求,而且短期也难有显著的改善,基于试点情况的评估,不再继续提供服务。也有观点认为,盈利难是美团关闭该项业务的重要原因之一。

 

与靠补贴和流量、以及大规模投放就能获取市场份额的共享单车不同,从运营模式上来看,共享租车属于重资产运营,需要整合各方资源才能实现规模化。这个成本高企的生意,想要复制其他行业的玩法,暂时还行不通。麻瓜出行、EZZY沦为倒闭的“先行者”。



顺风车之殇

 

在出行领域,随着滴滴顺风车平台上发生几起乘客遇害事件,共享经济铸造起来的坚固城墙正逐渐被瓦解。滴滴官方在后续的整改过程中表示,将无限期下线顺风车业务。

 

顺风车曾是滴滴等出行平台关于共享经济的梦想承载。然而,当初或许没人想到,这个不以盈利为目的、主打资源共享的出行平台会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制造如此大的风波。

 

21岁空姐和乐清女孩的悲惨遭遇,向滴滴与公众敲响一记警钟,关于共享经济平台上用户安全的讨论从未如此广泛地受到关注。

 

围绕用户所营造的线上社交属性和平台审核漏洞,成为上述两起恶性事件的导火索。

 

顺风车社交功能上线之初,没有人太多关注到那些并不恰当的评价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车主和乘客的信息,部分评价(尤其是对女性的评价)显得十分露骨。

 

不仅是滴滴,Airbnb的房东在分享房屋时也要提供身份证、护照、社会保障号码,电话等常规信息,还要提供社交媒体信息。交易结束后,评价又会二次曝光双方的相关信息。

 

这些超出交易之外的信息,让隐私成为一种“货币”,甚至对交易双方的人身财产安全埋下隐患。

 

另一方面,在激烈的市场竞争面前,出行领域的玩家们,哪怕是滴滴这样的巨头公司,也不得不更快和更强硬的打法换取业务扩张和业绩增长。比如在滴滴的整个盘子中,顺风车其实算不上最主要的业务,对于营收的贡献也有限。它的意义在于拓宽使用场景,成为专快车司机的“流量池”。

 

滴滴顺风车所暴露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CNN对美国的警方报告、联邦法庭记录、县法院数据库进行分析,发现在过去4年里至少有103名Uber司机、18名Lyft司机受到指控,他们涉嫌强暴、强行触摸、绑架,还有其它一些罪行;去年10月,一名在Airbnb上预订了一间墨尔本民宿的顾客,遭到居住在该房的三名男子杀害。


当危害到民众人身安全的问题逐渐显露时,人们对于共享经济模式应该陷入重新思考:究竟所谓的共享经济平台到底在整个产业链条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应该承担和明确哪些责任,如何通过互联网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加强交易双方行为的审核与干预,以保障人身财产安全。



回归本质与理性

 

无论是早前的O2O行业,还是后来引领风口的共享经济、区块链,都印证着同样的规律,过热的资本往往会引发创业者的盲目跟风,这也能从一定成程度上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共享雨伞、共享篮球、共享睡眠仓、共享按摩椅等各式各样的类目。

 

当前期的爆发式增长回落后,共享经济中不同运营模式的弊端开始显露出来,随之而来的是资本冷静下的“大浪淘沙”。

 

iiMedia Research(艾媒咨询)发布的《2017-2018中国共享经济行业全景调查报告》显示,2017年中国共享经济市场规模达到57220亿元,同比增长44.6%,其预计2018年市场增速将放缓至31.2%。

 

当泡沫破灭时,人们终于开始思考,共享经济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共享经济的本质,是利用社会闲散资源实现自由组合和效率最大化。


然而在资本的推动下,当下许多模式通过缴纳押金、按时租赁的形式为用户提供服务,这与共享经济的本质相差甚远,更像是“租赁商业行为”。

 

既然是租赁商业行为,就要回归到商业本质,如何实现盈利才是创业者们的最终课题。

 

对于正处于资本市场低谷的创业者们,经纬中国创始人张颖给出了八点意见,并把“融资”放在首位。“从今天开始,把最多时间花在之前接触过,最认可你的投资机构,战略投资人,生态伙伴,个人投资人上。高效融资,认真对待每一个潜在投资方,把每周50%的时间花在融资上。”张颖说。

 

共享经济大退败只是资本寒冬的一个缩影,低谷可能还远未到来。不幸中的万幸是,资本市场的转冷会更加突出那些真正优秀的模式和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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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30 10: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币圈沉浮录:一场理想和人性的终极考验 | 深网 · 2018这一年

 安然 腾讯深网 2018-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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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安然      编辑 | 康晓



2017年5月的一天,在纽约一家豪华酒店顶层露台上,多名区块链创业者围在一起讨论比特币扩容问题。参与讨论的吴忌寒清楚记得,当时阳光强烈,很多参会者都戴着墨镜。一场讨论下来,吴忌寒的脖子和后背都被晒伤了。

 

两天后,来自全球21个国家56家知名区块链初创公司共同签署了纽约共识(隔离见证+2M)。按照纽约共识,2017年7月先让足够数量的矿工率先实施隔离见证方案,然后在2017年11月31日将区块大小从1MB调整到2MB。

 

当大家都以为比特币会避过一场痛苦的分裂过程时,比特大陆创始人吴忌寒“反水”了。2017年8月1日,比特大陆推出比特币现金(Bitcoin Cash),区块大小是8MB,使用BCH作为其代币的符号(原来的比特币的符号是BTC)。

 

按照“每6个月硬分叉一次”的发展计划,BCH会在2018年 5 月和11月分别完成一次硬分叉。

 

或许吴忌寒没有料到,接下来被“反水”的是他自己。2018年8 月,以澳本聪为首的nChain开发组宣布将创建BSV节点客户端。问题是BCH-BSV版本与BCH-ABC版本的节点并不兼容。


自此,分别以吴忌寒和澳本聪为代表的两大阵营开始争夺BCH的主导权。2018年11月16日0:40分,吴忌寒和澳本聪两大阵营的算力大战正式开打。受此影响,11月14日起,在6000美元上方横盘2个月的比特币突然大跌近800美元,并在接下来的十几天内多次重挫,在19日、24日跌破5000美元、4000美元关口。截至11月27日,比特币收报3779美元,12天内价格跌去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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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币的此次大跌,只是2018年比特币大跌的一个插曲。整个2018年,比特币都处在震荡狂跌中,一年以来的跌幅为73.47%。不仅是比特币,2018年其他币类也狂跌不止。


据腾讯《深网》统计,2018以来,瑞波币跌幅为83.11%,以太坊跌幅82.36%,比特币现金跌幅92.73%,莱特币跌幅86.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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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虚拟货币价格的狂跌开始向币圈产业链的其他链条传导。币圈投资者离场、矿机及矿机芯片产业的萧条、虚拟货币交易量下滑、交易所关闭裁员……这些都成为2018年币圈寒冬最真实的注脚。

 

区块链和数字货币市场最大的危机在于,在复杂的行业环境和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在理想和人性的考验面前,很多从业者的信仰崩溃了,而信心的重拾已遥不可及。



从All in到离场

 

币圈的一大规律是:信息不对称的散户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在“抄底”还是在被“割韭菜”,所以散户们在进入币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币圈大佬的“大腿”,并试图从这些币圈明星投资者的动态和只言片语中找到“快速致富”的途y径。

 

李笑来是比特币在中国最早的“布道者”之一。2011年,还在新东方当老师的李笑来用新东方股票账户上的1.31万美元买下了 2100 个比特币,每枚市价不足 10 美元,此后他继续加仓到 6 位数。2013年4月20日,四川庐山地震当天,李笑来在Bitcoin上发起了对灾区的比特币捐赠,中国壹基金此后宣布共收到捐赠比特币233个,(此时比特币价格121美元)市值22万元,比特币第一次在中国成为捐赠物,成功吸引了中国人的部分眼球。

 

在此后的5年中,李笑来在虚拟货币领域的任何动作都会成为币圈关注的焦点,甚至被其追随者当成风口来看。

 

2017年ICO的造富速度让所有人咂舌。据国家互金专委会发布的《2017年上半年ICO发展情况报告》显示,2017年上半年,面向国内提供ICO项目的相关平台有43家,完成ICO项目共65个, ICO累计融资规模26.16亿元,累计参加人次10.5万。

 

在这个背景下,李笑来于2017年6月底推出 ICO项目EOS。EOS5天内完成了1.85亿美元的融资,在二级市场的市值冲到了50亿美元,有人戏称这是“价值50亿美元的空气”;1个月后,李笑来的另一个ICO项目Press One在没有白皮书的情况下为其众筹了2亿美元。

 

李笑来在ICO领域的造富神话立马引起了知名天使投资人薛蛮子的注意。2017年7月薛蛮子开始接触区块链,并决定将重心投入到区块链中,至今,微博上还流传着他和李笑来的合影。

 

有数据统计,仅2017年年8月,薛蛮子就密集投资了12个项目。他同时还建议蓝港互动董事长兼CEO王峰和美图董事长蔡文胜 All in区块链,镜湖资本合伙人吴幽也在其建议下在当天购买了400个比特币和3000个以太币。

 

币圈大佬们在ICO上的造富神话被2017年9月4日发布的《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打碎了。此后两个月,李笑来等一众ICO项目的明星很少在币圈出现。

 

2017年11月15日,沉寂2个月的李笑来牵头推出一个IFO项目,要在第 498888 个区块高度对比特币实施分叉,分裂出来的币叫做SBTC (超级比特币)。

 

以李笑来为主的开发团队Super Bitcoin于11月15日推出SBTC (超级比特币)。SBTC上市流通后,高点为5.26美元/枚,截止2018年12月27日,超级比特的价格为0.7123美元/枚,近一年跌幅99.77%。

 

李笑来的复出有个大背景。

 

自2017年8月1日,比特币大陆推出比特币现金(Bitcoin Cash)后,BTG(比特币黄金)、BCD(比特币钻石)、BCK(比特币王者)、GOD(比特币上帝)、BTF(比特币上帝)、LBTC(闪电比特币)等各种分叉币纷纷被推出,IFO(首次分叉币发行)成为一种潮流。

 

IFO与此前出现的ICO一样,迅速将炒币推向了高潮。最能佐证这一高潮的是,不少大妈都入场比特币挖矿了,有人甚至千里迢迢跑新疆考察矿场。

 

此后,虚拟货币开始疯长,2017年12月中旬,比特币和以太坊都达到历史新高的1万9美元和1300美元,区块链项目的疯狂程度达到历史性的高点,大量人员入场。最直观现象是,这时与区块链投资有关的论坛、活动越来越多。

 

在全民ICO背景下,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也安耐不住了。2018年1 月 9 日,徐小平在一个 500 人的大群里高呼:区块链革命已经到来,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他号召创业者们 all in 区块链,要立即动员全体高管和员工,学习如何拥抱这场革命。

 

一时间,区块链投资成了新的投资热点。据统计,2018年第一季度获得投资的项目中41%为区块链项目。

 

2018年2月8日,虚拟货币交易所“币安”的创始人赵长鹏登上了最新一期《福布斯》杂志封面。从码农到个人财富总额达 20 亿美元的富豪,赵长鹏只用了大约 180 天。而据国外财经网站 Howmuch统计,此时币安每天可以通过收取手续费获得 348 万美元的收入。

 

转折点在春节之前出现了。2月7日,比特币价格从2017年12月中的近2万美元跌至7053美元,将近跌了2/3。这次跌幅在不少投资者看来只是短暂跳水,很多币圈投资者相信,比特别还是会回到2万美元的高位。

 

从后来比特币的走势来看,这些投资者猜对了一半。2018年2月21日,这14天的时间里,比特币就从2月7日的7053美元上涨到11796美元,回调67.2%。但此后比特币再也没有回到15000万美元的关口。

 

抱着希望的“币圈”投资者还对比特币的回调抱有希望,春节期间,他们也不忘搜集关于区块链行业的蛛丝马迹。

 

2018年2月18(大年初三) 一个分享区块链干货的微信群——“3点钟无眠区区块链群”忽然火了。群的建立者是SEEU& QYGAME 创始人玉红。群里有红杉资本沈南鹏、360董事长周鸿祎、天使投资人蔡文胜、薛蛮子、分布式资本合伙人沈波,甚至还有高晓松、佟丽娅、林允儿、韩庚等明星。据《中国企业家》杂志报道,不到一天,“3点钟无眠区块链群”就达到了最高500人的人数限制。

 

玉红和最早入群的行业大佬薛蛮子、陈伟星等共同在群里立下了规矩:群里讨论的主题主要围绕区块链行业应用,严禁在群里发布关于炒币、ICO等方面的消息。“3点钟无眠区块链群”的出现迅速引起了媒体的关注和广泛的报道。

 

巧合的是,5天后的2月23日下午,美链BEC在OKEX公开交易,上线当日开盘暴涨超过4000%。蔡文胜在做客“王峰十问”时表态,“BEC美链不是美图公司做的,也不是个人做的,只是跟美图的海外产品beautyplus跟美链BEC合作的项目而已,后来因为争议太大,BEC自身也出现重大技术漏洞,美图公司也终止了跟美链的合作。”

 

美图董事长蔡文胜还有“域名大王”之称,靠域名交易转的第一桶金,2018年初宣称“我们只能拥抱泡沫、不参与才是最大的风险”高调进圈。据媒体报道,2月2日,美图公司年会大奖发了10枚比特币,按照2018年2月1日10069美元算, 10枚比特币价值10万美元。

 

在微信群之外,2018年4月24日,“世界区块链大会·三点钟峰会”在澳门举行了落地活动。

 

在宣传牌合影的留念的,除了区块链创业者,还有披着色彩鲜艳的丝巾“中国大妈”。

 

2018年5月6日,比特币当天以9961元收盘,此后的2018年中,比特币的价格就一路在震荡中下滑,再也没有回到1万美元的关口。

 

12月26日,一枚比特币的价格跌破4000美元,与2018年5月比,价格跌了一半。

 

各种币的暴跌,最受伤的还是比特币的普通投资者。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2018年小年那一天我是怎么过的”,比特币持有者墨明一脸沮丧对腾讯《深网》说。2月8日,北方小年那天,一枚比特币价格跌到7000多美元,与2017年12月高点时的2万美元相比,跌了近2/3了。

 

“当时满脑子都是比特币,饺子吃完了都不知道是什么馅的”。

 

散户被套背后,币圈的明星投资者慢慢退场了。

 

2018年7月,李笑来一段戏谑区块链投资者的录音被曝光,之后,李笑来立马写了《韭菜的自我修养》为自己澄清。2018年9月30日,李笑来又通过微博表示,今后他个人不再做任何项目投资(不管是不是区块链,不管是不是早期),并准备花几年的时间认真准备转行。64天后,李笑来摇身一变,做起了雄岸科技的执行董事与联席CEO,专注区块链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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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来微博截图


退出币圈的不止李笑来。在李笑来之前,币圈新生代投资人朱潘已经因为陷入终极账本(ZJLT)的投资人维权风波宣布永久退出币圈。


而当初号召创业者们 all in 区块链的徐小平,已经删光了所有相关微博;励志要将重心投入到区块链中的薛蛮子,今年上头条的方式是一口气买下京都一条街, 并把称它为“蛮子小路”。薛蛮子表示,“蛮子民宿”将在一年内,通过或买或租的形式在京都拿下100幢町屋,成为当地最大的町屋所有者之一。



连锁反应:失业、跑路、利润下滑

 

对于新兴产业来说,投资者和资本的离场就意味行业将进入寒冬,对于币圈及区块链产业来说更是如此。

 

区块链从本质上说可以看作是一个去中心化的数据库,其本身作为一种技术而存在,虚拟货币只是这个技术上长出的最为人熟知的“果子”。虚拟货币入冬,势必会导致其产业链条上的其他产业的连锁反应,最先感到寒意的是挖矿的矿工们。

 

比特币矿工,通俗点讲可以理解为一种挖掘区块、同时得到一定数量比特币奖励和交易记账矿工费的计算工作,一般来说投入的机器越多,挖的区块越多。

 

“我一年前就不挖矿了,改做倒卖矿机生意了”,老赵对腾讯《深网》说,“我2016年上半年从黄牛手里花6000元买了一台矿机,找了个托管的矿池。那时挖矿已经很难了,我挖了一年只挖了0.0004个比特币,现在比特币跌成啥熊样,算上我投入的电费、网费及买机器的钱,没赚钱还亏了不少,所以我早就对挖矿不报希望了,现在跟朋友开始做矿机倒卖生意。”

 

老赵挖矿的经历是不少矿工境遇的一个缩影,很多矿工比老赵损失更惨重。这里有个对比,据摩根士丹利分析师曾经测算,如果比特币价格低于8600美元,比特币挖矿工将无利可图。按照7500美元的价格计算,挖矿还要浮亏13%,而现在比特币价格已经跌破4000元/枚。

 

“我后来转行去倒卖矿机,是因为看到朋友在好的时候一台矿机能赚3000块钱,但我干了小半年了,一单也没成。也是,连我自己都不挖矿了,没有矿工了,机器卖给谁”,老赵自嘲的摇摇头。

 

炒币者和矿工的日子不好过,不少矿场也因为资不抵债被迫关门。2018年11月中旬,世界上最大的单体矿场Giga Watt因“资不抵债,无法偿还到期债务”在华盛顿州东区破产法庭申请破产保护。据披露的法庭文件显示,Giga Watt拖欠电力供应商Neppel Electric 50万美元的电费。

 

矿工减少、矿场倒闭最直接的后果是,矿机厂商生产的矿机卖不出去了,利润下滑,IPO之路受阻。

 

2018年5月15日——9月26日,主要矿机生产商嘉楠耘智、亿邦国际、比特大陆先后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根据三家招股书显示,2017年3家矿机生产商的营收分别为13.08亿元、9.78亿元、25.17亿美元(约170亿元)。随着2018年虚拟货币市场的暴跌,以上矿机厂商的利润开始下滑。以特币大陆为例,据招股书显示,比特币大陆2015年-2017年一直在盈利,2018年第二季度却出现了亏损。

 

截至12月27日,比特币大陆和嘉楠耘智能否成功IPO还是未知数,而亿邦国际则疑因卷入银豆网非法集资案,被暂停上市程序。

 

随着虚拟货币价格大跌,数字货币交易所的日子也不好过。有数据显示,全球至少有超过300家加密货币交易所停运或者倒闭。


而据Blockchain Transparency的报告显示,即使现在还在运营,多数加密货币交易所存在着伪造交易量的行为。

 

不仅仅是小型交易所,就连全球最大的加密货币交易平台币安(Binance)也明确的感觉到币圈寒冬的到来。币安创始人赵长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自今年10月份以来,币安的交易量下跌将近50%,目前的交易量只有今年年初时的十分之一。”而这与他登上《福布斯》杂志封面只隔了8个月。

 

币圈不景气,区块链媒体从业者的境遇也与年前相比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2018年11月28日,节点资本创始合伙人、金色财经创始人杜均在朋友圈说:“媒体的日子不好过,金色财经每月亏损近300万。还有不少XX财经、XX区块链都在亏损中……”,并在评论中提到,“这个冬天比想象中难熬,金色账面上还能撑3年,3年牛市还不来的话,就只能带着这100多人出去找工作了。”

 

而在2018年初,区块链相关人才要靠高薪才能招到。据Boss直聘研究院数据显示,2017年11月之前,区块链相关岗位的平均招聘薪资为2.32万元;2017年11月之后,区块链相关岗位的平均招聘薪资达到2.58万元。

 

现在不少区块链从业者的普遍心态是,不求高薪只求别被裁掉,熬过寒冬。



2019年,币圈会好吗?

 

从2009年1月3日“中本聪”开发出首个比特币程序开始,比特币的发展已经有了10年的历史。在这10年里,比特币的发展充满了动荡和暴涨暴跌。

 

2011年,比特币从31.91美元跌到了2美元,快跌到底了。2013年,比特币的价格又从低点时的22美元,冲到高点时的1200美元,一年翻了54倍。比特币为何会暴涨暴跌?2019年后,各种虚拟货币的价格还会反弹吗?

 

对于比特币暴涨暴跌的状态,财经评论员肖磊对腾讯《深网》表示,“由于没有物质载体,比特币本身更像一个消息市,对于各类利多或利空的消息,市场会做出非常迅速的判断。例如比特币在2017年12月到2018年2月的暴跌,主要是因为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于2017年12月18日正式推出比特币期货合约。”

 

随着比特币期货的上市,场内场外做空资金开始活跃,大量的抛盘开始袭来,杠杆性做空加速,恐慌性下跌出现。另外美联储持续加息,数字货币市场ETF的落空,数字货币应用价值遭到质疑,投资者对数字货币市场的热情从极度乐观转向极度悲观等也造成了比特币的暴跌。”

 

纵观比特币前10年的发展,“比特币本身更像一个消息市”的论断同样成立。

 

2011年5月29日,瑞典海盗湾创始人里.卡德·法尔克文奇宣布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换成比特币,受此消息的影响,比特币价格达到31.91元。几个月后,法国工商银行以“操作电子货币非法”为名试图关闭比特币交易所Mt.Gox在法国的银行账户,之后比特币价格一度降到1.99美元。

 

2013年2月,受社交新闻网站Reddit宣布付费服务将接受比特币付款的利好消息影响,比特币价格冲到30多美元,这让比特币在互联网参与流通领域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此后比特币一路飙涨,2013年11月,比特币最高时突破1200美元的大关。

 

按照“数字货币本身更像一个消息市”的逻辑,比特币等虚拟货币在2019年价格走势是不可期的。

 

“不过可以预判的一点是,2019年会有更多人离开币圈”,财经评论员肖磊对腾讯《深网》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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